赵武哈哈大笑,又敬了嬴曦一杯。
这时,范烨忽然说道:“昱之兄,那些老家伙都已经加官进爵了,对我们这些人,你是不是也得有点表示啊?”
嬴曦大笑道:“好说,我幕府之中正急需人手,行台府里也正缺你们这些少年俊杰,何去何从,随你们的便!”
范烨笑道:“哈哈,既然如此,那我便要厚着脸皮,向昱之兄讨口饭吃了!”
……
八月十七日,左将军府下令,征辟赵武、范烨、杜佑等人为幕府掾属。仅仅相隔一天,嬴曦只用了两场宴会,便大致将这些大族的两代人皆纳入彀中。
在安排好这一切后,嬴曦开始着手于军队。
上军将蒙皋不变,嬴曦任命其孙蒙肃为左将军府长史。以韩信为下军将,独孤晟为下军佐。中军则由嬴曦亲自率领,以贺拔胜为中军佐。
正在嬴曦调整三军的时候,韦裕忽然找上门来,提出了想要从军的想法。
嬴曦有些惊讶,他说道:“孝宽只需在我幕府之中磨炼几年,届时我必会委你重任,勿要操之过急才是。”
韦裕说道:“非是小弟贪图名利,小弟原从卒伍做起,待将来立有战功,将军再行封赏也不迟。”
“这……”
嬴曦有些犹豫,只好说道:“你且先回去,待我与令尊大人商议之后再行定夺。”
韦裕没有再说什么,就这般告辞离去。嬴曦也没有耽搁,直接到行台府,找到韦勣,征询他的意见。
他原以为这只是韦裕一时兴起,谁知韦勣在听他说完之后,略加考虑,竟然直接同意了韦裕参军的事情。于是,嬴曦只好又找到韦裕,将他安排在下军,由韩信统领。
值得注意的是,在嬴曦把政务和军务都大体安置妥当以后,他忽然任命卫鞅为行台右丞。
除此之外,他并没有将任何亲信安插在行台府之中,唯独任用了一个卫鞅,这使得许多人都在猜测他的用意所在。
就在这个时候,嬴曦却忽然离开了栎阳,带着赵武等一干幕僚还有卫鞅去了冯翊郡巡视,将一切政务都交给独孤兆全权处理。
滔滔渭水奔腾东进,直至流入大河。嬴曦立于船头,看着渭水被夕阳照射得一片赤霞,任袍袂被秋风吹起。
一片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画舫行至渭水与另一条河流的交汇处,嬴曦转身看着两河相融的壮阔情景,不知怎的,却忽然感到一丝莫名的哀愁。
这条由北向南,最终流入渭水的河流,叫做洛水。
而在那东方神都之侧,也有一条洛水。与眼前的这条比起来,那里的洛水显然更加著名,也更有魅力。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耀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嬴曦轻声吟哦着古人所作的《洛神赋》,那个身影却始终萦绕在眼前。挥之不去,欲拂还来。
秋风瑟瑟,孤雁长鸣。天地间一片肃杀景象,嬴曦望着汹涌无尽的洛水,不禁低声吟道:“君也洛,我也洛。两洛相间去几何?一夜泪痕多。”
远在洛阳,一位身着素服的女子却独坐青灯黄卷之下,一笔一笔,抄写着什么。
“将军,独孤令君遣人求见。”
离船上岸之时,嬴曦听见随从亲卫的禀报,眉头不禁一皱。
“让他过来。”
亲卫带上来人,嬴曦一看,竟是独孤府上的管家,嬴曦眉宇间的担忧渐渐化解,问道:“令君有何要事?”
“启禀君侯,是我家公子自洛阳送来礼物,祝贺君侯高升。府君特地命我给您送来。”
虽然天子只是以嬴曦为左将军、长平侯,并没有让他继承秦侯的爵位与君号。如今栎阳的大小官员也都习惯了称他为将军,但一般的百姓依旧还是按照习惯,称他为君侯。
闻言,嬴曦忽然笑了,闻道:“东西呢?”
管家回头唤来一人,说道:“便是他自洛阳送来的。”
那人手中捧着一个木匣,上面还放着一封书信。嬴曦笑着从他手中接过,打开信封。
“弟独孤信顿首敬上,兄长见信如唔:
信于京师,闻兄长大业已定,与谯王痛饮数日,具此为贺。弟独孤信再拜顿首敬上。”
嬴曦笑了笑,问道:“如愿在洛阳如何?”
那人答道:“公子一切都好,只是时常会与人说起君侯,如今就连洛阳的一些士子都已听闻君侯威名,为之神往。”
嬴曦笑着摇了摇头,打开木匣,只见里面放着两本明黄封面的经书,隐隐散发着颇有些奇特的香味。
拿起一看,只见其中一本较厚的名为《金刚经》,另一本较薄的名为《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见到这两本书,嬴曦忽然笑出声来。
他在洛阳时,曾听姬康说过《金刚经》,当时他还甚为迷惘。后来独孤信曾带他去永宁寺礼佛,他也因此稍微了解到禅宗的一些经文。其中他最喜欢的,便是手上这两本。
没想到,独孤信竟然如此有心,给他准备了两本经书作为贺礼,这让嬴曦感到有些意外,也有些欣喜。
当他翻开手中的那本《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之时,书页上熟悉的字迹却让他忽然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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