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都通往景州的官道上,有一名动天下的客栈,那里面聚集着各地来往的名仕,他们或是游历的诗人,或是江湖上的侠客,又或是朝堂上的高官,更或是隐世的高人……总之这被唤作无名客栈的居所奇怪的很,就像是凭空出现的海市蜃楼,无人知晓它的来历。在这里没有老板没有杂役,却让居住的客人每日茶水不断吃喝不愁,并且不收取分文租金。

只不过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凡是进入客栈的人,最多不能在此逗留三日,否则必有怪事缠身!

“师兄,早就听说这无名客栈古怪的很,不如咱们就住满三日,看看这传说的客栈是不是真这么邪乎?”一青衣少年双手环胸,一双灵动的眼睛四处环视。

“青芜,不可胡闹!”那原是吃菜的青年缓缓放下筷子,一声略带责备的语气落下。

“师兄!”那少年虽被喝了一声,不过却并没有死心,他向师兄劝解道:“师傅让我们下山历练,这无名客栈不正是咱们扬名的好机会吗?你想想,咱们要是把这客栈里的秘密掀开,届时必然声名鹤起!等到那时候再拜到五皇子名下,便会在群雄当中脱颖而出,你我师兄弟二人也会因此受到五皇子的重视,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么?”

那原本坚持不惹事生非的师兄眉目皱了一下,被他说的有些动了容,但一想到传说中的事件,不免有些迟疑,“这无名客栈由来已久,你我二人虽然功力不差,可要想一探究竟,我担心……”

“师兄,”那师弟见他犹豫不决,也不顾及周遭的环境,急得脱口而出道:“你我皆是武夷山数一数二的高手,怎地你下山以后就变得畏畏缩缩了?”

那师兄正待说话,却被旁桌的一个独行人抢先道:“久闻武夷山豪杰倍出,没想到今日一见,”只见那人摇头叹息两声,将手中的酒盏送至嘴边,草蓑下的帽子微微向下压了压,一杯便轻易见了底。他却是不慌不忙,嘴角泛起一个有趣的弧度,说出的话竟也不怕得罪人,“他吴老道的徒弟也不怎么样嘛。”

那师弟是个沉不住性子的毛头小子,正待发难,却被他师兄拦下,“敢问,阁下是什么人?这样说……是否认识家师?”

那人也不知有意无意,并未答他的话,而是自顾自喝起酒来。

“师兄,你还和他废话什么,待我擒了此人,我看他还敢不敢打肿脸充胖子?!”他说完剑已出鞘,直直的向那人刺了过去。

咻……,只听见一声剑风呼啸而过,那柄长剑眼看着就要穿过那人的眉间,却在咫尺之间,一动不动的停在空中。

众人只看见草帽下的嘴角轻轻动了动,那柄寒芒乍现的长剑竟脱了控制,往一旁的柱子上狠狠的撞上去……然后哐当一声,连人带剑毫无脾气地掉落下来。

“哎呦……”摔落在地上的师弟一声痛呼。

“青芜!”那师兄冲过去,将躺在地上哀嚎的师弟扶了起来,而后见那人老神自在的喝着闲酒,心中有一股气却迟迟不敢发作,只是压着情绪道:“阁下如此戏弄我们,难道和我武夷山有过节不成?”

“莫某行事,向来随心而为。方才见你师兄弟要自寻死路,便好意替他吴老道管教一二,你二人年纪轻轻,迟早给他武夷山捅出大篓子,莫某劝你们打哪来回哪儿去。”

他师兄是个精明人,知道眼前这人不好惹,虽然心有怒火,却是不敢莽撞招惹,“阁下既然认识家师,何不报上尊名?待我们回去,也好对家师有个交代……”

“师兄,你可别信他,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刚才也不知道用的什么邪术,”他捡起佩剑,剑气如虹指着气定神闲的某人道:“有种咱们光明正大的打一架?”

“呵呵……”草帽下传出一声轻笑,沙哑暗沉的声音徐徐传遍十里以内,“莫某很不喜欢被人拿剑指着。”

声至,剑断。

“莫……莫、莫不言……”

“什么?他就是莫不言??!”

“这招识闻断声,乃莫家绝学……”

青芜只感到一阵风刮过,那把随身携戴的佩剑已断成两截,他欲找那个悠然自得的人拼命,却在人群中听到莫不言三个字止住了脚步。

他的师兄也是在一瞬间瞪大了双眸。

“前辈难道真的是莫不言,莫大师?”

莫不言见有人认出,索性坦然身份,“在下,莫不言。”草帽掀开,一张俊的不能再俊的脸出现在众人眼中,虽已步入而立之年,却可以从这样一副堪称完美的脸庞上看出,弱冠之年时是怎样冠绝天下的风采。

这张脸,便是他莫不言最好的佐证。

“莫大师,久仰,久仰啊……”客栈的人群中走出一个须胡男子,他拱手脸上带着掐媚的笑容:“在下王钱枫,早些年便听过大师的名讳,心中不甚敬仰,今日有缘得见,实乃三生有幸呀!”

“王胖子,我劝你啊,还是把你那点花花肠子收起来,莫大师是何等人,岂会浪费时间精力帮你这浑身充满铜臭味的商人算一卦?”

“重徉,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让莫大师帮我算卦了?再说了,商人怎么了?商人不偷不抢,你一个穷酸秀才有什么可得意的,有本事去考个状元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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