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府,白色的灯笼散发着阴冷的光芒,上面一个“奠”字很是刺眼。

府内静悄悄的,只有大堂的棺材旁边,跪着一个人。

这个人静静跪着,没有流泪,也没有表情,就这样跪着。

月光下,这人的身影,显得很孤独。

钱小和站在棺材旁边的柱子后面,静静看着。

这个守灵的人当然不是韩一成的妻子,按照规矩,妻子是不可以给丈夫守灵的。所以,守灵的这个人应该是韩一成的晚辈。

过了一会儿,有一个仆人过来,送来了一些饭菜。钱小和这才知道这个人是韩一成的徒弟。韩一成那么多徒弟,现在给他守灵的只有这么一个。

仆人劝说道:“明业,你的师兄弟都散啦,有些去追杀钱小和,有些投奔别的大侠,有人开始自立门户,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守灵啊。”

明业道:“这个时候,难道不是躺在棺材里的人是最孤独的么?孤独的人,不应该要陪伴一下么?”

仆人道:“我看这帮徒弟里面,也就是你最有孝心。那些人都走啦,都走啦,有些还拿走了韩老爷收藏的兵器,哎呀,真是人心不古啊。”

仆人说完,颤颤巍巍走开。明业忽然向着柱子说道:“你出来吧,不会再有人过来。”

钱小和走出来,先是对着韩一成的棺材拜了拜,这才转向明业,道:“你早就知道我来了?”

明业道:“我本来不知道,但是月光照耀下,你的影子露了出来。”

钱小和道:“看来还是我疏忽了。”

明业摇一摇头:“我觉得不是你疏忽了,而是你在告诉我,什么时候该叫你出来。”

钱小和微微一笑:“看来你是个聪明人。”

明业道:“但是,还是有很多问题想不明白。”

钱小和道:“那么,我可以帮你想想,毕竟我现在是杀死韩大侠的凶手。”

明业冷冷道:“我知道你并不是杀死师傅的凶手,只是我也不知道凶手到底是谁。”

钱小和道:“那不如说说。”

明业道:“虽然前两天你来到府上,拜访师傅,说是要切磋一下,但是师傅被杀当晚,我见到你之后,明显感觉到前两天来的那个人并不是你。”

钱小和道:“前两天我还在其他地方。但是,什么东西让你觉得那个人不是我?”

明业道:“浓浓的花香,而你的身上并没有。”

钱小和道:“所以你认为是有人假扮了我?”

明业点头:“应该是,不然他不会大张旗鼓地当着所有徒弟的面,说要挑战师傅。师傅没有台阶下,只好答应。没想到,那晚就发生了这个事情。”

钱小和道:“看来早就有人想陷害我。”

明业道:“不过,师傅从来不会在卧室跟别人切磋,这是最奇怪的地方。”

钱小和道:“能在卧室切磋的,只有床上的功夫。所以,假扮我的那人,应该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韩一成一定是禁不住诱惑,上了当,被杀而死。”

明业道:“你知道是谁?”

钱小和道:“现在我当然知道是谁,只是没有想到韩大侠也禁不住女色的诱惑。”

明业道:“不对,师傅禁欲多年,为的就是练就无影枪的最高境界。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子,而坏了最为重要的东西。”

钱小和道:“所以,你的师母似乎成了很关键的人物。”

明业道:“你是说师母所下的药,有可能是意乱情迷的药?”

钱小和道:“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就看她当晚所说的是不是实话。如果你师傅禁欲多年,可是苦了你的师母。”

明业眉头一皱:“所以,你怀疑是我的师母?”

钱小和道:“有可能,但是不能肯定。”

明业道:“师母贤良温淑,怎么可能会杀死自己的丈夫?看起来他们关系很好,形影不离!”

钱小和道:“这就是问题所在。”

明业道:“你能告诉我,谁杀死了我的师傅?”

钱小和道:“醉花楼,冷秋儿。虽然她不是直接杀死你师傅的人,但绝对是她引起的。”

明业站起来,拎起地上的半截长枪,往门外走去:“多谢,我一定要找到她,并杀了她。”

那半截长枪,就是插在韩一成喉咙里的那把长枪。

明业要用这半截长枪杀死冷秋儿。

钱小和道:“你可能杀不了她。她身边高手如云,杀她很难。”

明业头也不回:“即便是杀不了她,我也要让她知道是谁想杀她。”

钱小和看着明业消失在夜色之中,心中生出一种同情。这种同情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让自己生了同情之心。

这个远去的孤独的身影,走路坚定而从容,像极了小时候的自己。

钱小和沉思了一会儿,看起来内心很痛苦,不过,很快便纵身到了房顶。

沿着房顶几个起落,就到了不远处的小院。

这个小院红色灯笼仍在高高挂着,与这边白色的灯笼非常不协调。

又是两个起落,钱小和已经悄悄到了挂着红色灯笼的房顶。

掀开一条缝,钱小和看到屋内的床上,躺着两个人。

既然是躺在床上,而且是两个人,当然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男的是听琴阁的短剑少年,女的是韩一成的妻子。两个人似乎已经翻过云覆过雨,正在喘息休息。钱小和料到韩一成禁欲多年,可能会引起他妻子的不满。只是没有想到,这个男的竟然是听琴阁的少年。

少年嬉笑道:“哎呀,你也真有心情,你家那位还未入土,就把我叫过来啦,我看你是一会儿也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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