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三叔只是轻轻的呼唤,没有其他任何言语,就像在哄一个受惊的孩子。
“你来这里做什么,是老魏那个老不死的和你说的吗,嗯?”里面的声音越来越悲愤“我不想见到你们,任何一个,你懂吗,听明白了就给我滚!”
三叔在门口站了许久,里面的人听外面外面没有了动静,以为人已经走远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竟隐隐约约传来啜泣声。
三叔徘徊了一会,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猛得一推门
“咔嚓”
老旧的木门像醉了酒一般,晃了晃,试图稳住身形,最终还是没有抓牢锁把,怦然而开,像是一声叹息。
眼前的一个男子,很难判断出他的年龄,杂乱而过长的头发几乎完全遮住了他消瘦的面容,衣服因那竹竿般的身体而显得肥大可笑,而紧握着得一双手却十分的精干有力,他就这样耷拉着,瘫坐轮椅上两条裤管空荡荡的晃着。
“不是让你滚了吗,啊?”那个男人又惊又怒,声嘶力竭的吼道:“想来看我笑话是吗,看啊,笑啊,满意了吗?”
他捎起旁边桌上的一个杯子就朝三叔砸去,三叔也不躲避,可那杯子直直的从三叔脸旁近半米以一个可笑的弧度划过。
那人托着扶手大口喘着粗气,那往前的那一用力几乎将自己甩下轮椅,显得十分狼狈不堪。
“对不起。”三叔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的,陈晓能清晰的看到三叔眼眶中几欲流出,但硬生生克制着的泪水“我没有想到连你的腿也”
“所以呢,你究竟想来干嘛,看看我近况,然后给我点所谓的同情?麻烦你收收好你那无用而泛滥的好人心,管好你自己的生活。”那人用尽可能嘲弄的语气说道。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陈晓震震的呆在原地。透过头发间的缝隙中,零零碎碎的那几片,折射出的竟是和那黑灰的头发一样暗淡的颜色,可陈晓连一丝悲伤绝望都无法从中捕捉到,就像一潭死水,似乎永远不会泛起任何涟漪。
“高明,虽然很冒昧很对不起,可是。”三叔试探性的性的向前走了一步:“我需要你。”
“需要我?”高明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需要我这残废吗?上次国家说需要我,结果呢?我失去了我最爱的人,失去了我的孩子,失去了我的双腿,现在你和我说,你需要我,可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为你失去的了。”
“可你还是留着它。”三叔的眼神转向他身后的墙壁。
陈晓顺着三叔的目光向后看去,一袭军装就静静地挂在那里,没有皱褶的衣面在这杂乱的房间中显得格格不入。几乎挂满了的勋章似乎在默默诉说着主人的昔日荣光。
“这个嘛。”高明的声音在不断的变调,时而嘲弄,时而尖锐,时而又带着抽泣:“这都是血啊,他们的血啊!”
“所以,对不起。”三叔竟直挺挺的跪下了:“不代表任何人,仅仅是我,作为一个战友,作为你的队长,没有保护好你,是我一生都无法磨灭的遗憾与错误。”
“我们也是你的家人啊。”
那人似乎再也忍不住了,双手掩面,发出似哭非哭般的嚎叫。
“所以,是你的侄子,被神族的人盯上了吗。”经过刚刚的宣泄,那人的眼神依旧十分浑浊,但多少有了些光亮:“这说不通,神族几乎不会因为一点事情而大张旗鼓的来找上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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