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二哥云知柏的院子出来,已近暮色,云知微带着绿柳和娇杏慢悠悠地往回走。

夕阳未坠,天际的火烧云层层叠叠翻滚,偶有一丝阳光落下,她抬眸,眺望着天际那一丝耀眼的光芒,眼底,是明媚而又灿烂的笑意。

前世,爹爹和兄长们战死沙场后,她背负一身罪孽又岂敢活在这睛天朗日下,这久违了的阳光,将她心底那些层层叠叠的阴影一并照亮!

“小姐,萧公子后天就要启程前往燕州了,您真不去给萧公子饯行吗?”看了看天际,娇杏实在不明白天有什么值得小姐看得这么认真的。

兴致被打断,云知微皱眉,慢慢转身看着娇杏,淡淡的道:“我为何要给萧喧饯行?”

娇杏一愣,心道小姐您往日里不是爱慕萧公子已久吗?

可这样的话,即便她再得云知微信任,她也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转了转眼珠她道:“小姐,萧公子此去要三年才回梁京,您不去饯行,那可就要过三年才能看到萧公子了。”

云知微抬眸,盯着娇杏,冷声道:“他去几年与我何关?娇杏,你逾越了,再有下次,你不用留在我身边了。”

说完,她提脚前行,再不看娇杏一眼。

留在原地的娇杏只觉浑身发冷,再一抬眸,看见云知微和绿柳一前一后的身影已离她十多步,她慌不迭的追过去,带着哭腔的声音随风吹散:“小姐,娇杏知错了。”

不远的槐树后,长身玉立的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云知微主仆三人远去的背影,他身侧站着的苏惊蛰一脸紧张地看着四周。

若被云府的人发现自家世子躲在这树后偷看云大小姐,那可就丢脸了!

“惊蛰,世人都传云知微爱慕萧喧,怎么如今我所闻,却未见有半丝爱慕,可见传言不可信。”直到娇俏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男子这才转身,提脚前行。

苏惊蛰抽了抽嘴角,当没听到,眼观鼻鼻观心的跟在容斐身后。

心中却想,幸好传言是假,不然自家世子的头顶,都能跑一片哈达尔大草原出来!

“你闷不吭声,定是在想,幸好传言有假,否则你家世子我头顶堪忧是不是?”容斐斜了自家闷不吭声的侍卫一眼,非常肯定地道。

苏惊蛰抬头,一片讶然和敬慕:“世子,这您都能看出来!”

说完他捂嘴,糟了!

容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直瞪得惊蛰垂了头做认罪状,他才收回眸光,迈着不急不徐的步伐继续前行,边行边道:“成,就她了。”

惊蛰一愣,世子这是答应这桩婚事了?

“世子,您真娶啊?”跟上去,他小心冀冀地问。

容斐负着双手,慢悠悠地道:“不然你来娶?”

苏惊蛰立时跟受了惊的小鹿一样往后退了半步,一脸讪讪的表情:“世子您就别打趣惊蛰了。”

容斐瞥他一记,漫不经心地道:“谁说我打趣了?镇南侯世子的身份,娶她,不算辱没云大将军的身份。”

他说的漫不经心,可脸上的神情却非常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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