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巍放眼四顾,就他与林家英两人敏感、有忍不住加衣的冲动,其他不管老人还是学子都是无所谓样。

不过转一圈后,还有一个人似乎是也感受到温度的微妙转变。

李援朝李老叔,正坐在他对面隔两桌的位置。

他也像学生似的将外套搭在腿上,这会儿又重新披上身。

常巍回头看了眼门的方向,思索。

也有可能是正坐在风口位置?

林家英坐在旁边误会常巍可能是想去关门,侧过身说:

“没事,就我俩觉得冷,赶紧吃两口饭就好了,

去关门还影响其他人,算了。”

常巍不置可否,专心应付今天的餐食。

除了一人三个大粽子作为主食外,还有配套的荷叶炸素饼作为小吃。

荷叶剥开是金黄色蛋液与面粉炸出来的酥脆外壳,咬开里面是土豆、胡萝卜、藕和些许青椒的泥馅料。

绵软又酥脆爽,还带着些许辣口。

常巍咂舌,心中感叹衣锦还乡的后厨人员是否是五星酒店跳槽过来的。

今天这点心好吃的过分。

“诶,是考虑到今天还有学生吧,这玩意儿不错啊。”

做过餐饮的林家英将荷叶小饼放在眼前端详着,“馅料调过高汤吧。”

“小兄弟不错,舌头勉强过关。”一个面容苍老的白袍老爷爷从楼梯口转角后厨方向,擦着手过来。

白袍不是真穿了件白袍,而是偌大的厨师白褂子套在瘦小的身上,像极魔戒里中的角色,如果两鬓胡子再长百倍的话。

“盒盒,我这还有俩菜团子,你旁边这位小老弟一定吃不饱,拿去吃吧。”

说着老爷爷还从“袍子”兜里拿出两个油纸包裹的网球大小的团子,递给林家英,眼神却瞅着常巍不动弹。

林家英有些奇怪,不过长者赠怎敢辞,老老实实接过来,还挺沉。

也瓷实,一个少说一斤半。

“谢谢您哈,今天是您后厨掌勺呗,这荷叶小素饼真够味儿,从来没吃过。”

“那可不,你去满世界找也不定找得到,这还是今天人多都是些学生娃子,

算是做了顿大锅饭,味儿比原来可差了八个档次嘞,

当年给领导人开灶的那帮小家伙、我都没让学了去,独门秘方,不外传。

现在可后悔!这么多年再找不着第二个能传的徒弟了。”

领导人?

林家英有注意到这个词。

领导一般有人叫,单位里大一级、两级的都可以这样叫。

但“领导人”三个字······

林家英迟疑,不知该不该问,又觉得自己想太多。

他又重新打量这位老厨子,厨师白大褂大如袍子,上身看不出来任何。再往上,脑门一半是青皮瓤子、头发茬很短,又不是地中海。

后一半头发可长,长出去半厘。让他联想到清宫剧里那独特的发型,前一半剃光、后一半留长再扎起辫子。

老厨子这头发就等同于是前后都剔溜个精光,又重新长起来的样式。

平头不平、寸头不寸的。

下身长裤阔口,拿绳子缚着,接着是一双布鞋。

布鞋他认得,老京城的款式。

林家英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老厨子爷爷看年龄也不是太老,最多七十出头吧,头发一半多都没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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