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县城南郊外那条坑坑洼洼公路上,稀稀疏疏的过往着赶路的行人。
行走在寒冬夜幕中,冷冽的北风呼呼的吹过来。让人觉得天色更加的灰暗,寒风更加的刺骨。
这时节正接近年关,这些在路上或骑车或步行忙于奔波的行人,都是拉紧领口缩着脑袋,急匆匆的闷着头往家赶。只有那路边房舍中透出隐隐闪闪的光亮,和不远处传来的犬叫声微微显得有些生气。
此时的刘燕平,却一扫往日重重压在她心头处的忧虑与不安,脸上还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神采奕奕地蹬着自行车向县城里返回。
就在今天午饭后,刘燕平接到儿子的三叔姜宏永打来电话,告诉她说部队上要来人到姜家进行春节前慰问。听到这个消息后,她放下电话就骑车赶往城外白杨镇的姜家。
今年来姜家进行慰问的,是刘燕平的前夫姜宏春生前所在部队原团政治部的赵主任,如今的赵政委。他和姜宏春在部队上算是老乡,平时两人多有交集,只是刘燕平随军后因为与他家无家属间的来往,和他也只算得上认识。
刘燕平见到赵政委后表达的和姜老爹所说的是同一个意思和目的。除了表达对部队、对他个人来姜家慰问的感谢之意,还向他述说了儿子姜业辉的现状,以及对姜业辉前途的担忧。
考虑到姜家现在的实际困难和姜业辉目前的现状,部队上对烈士子女也有应尽的责任和义务。赵政委当场拍板告诉姜老爹他们,春节过后带姜业辉去部队,待新兵转正后,有机会再推荐他去军校进修学习。
姜家人当然一百个原意,姜业辉能去部队上得到锻炼,不仅在行为上对他有所管束,也能让他奔个前程。
姜业辉打小就活泼,还颇有些聪明,只是他后来仗着家里人平时对他的溺爱和袒护,整天结群和小伙伴们忙着去玩耍,最后发展到逃课去游戏机室去打游戏,家里人对他即舍不得打也舍不得骂,对他的行为虽然很恼火,除了加强他“看”“盯”“找”之外,其他的却束手无策。
这孩子他聪明实在是聪明,却不用在学习的正道上。
有一天夜里,他竟然趁爷爷奶奶睡着后,偷着跑到镇上的游戏机室去打游戏。姜老爹半夜起来见不到他,拖着伤残腿赶到镇里一家一家的游戏机室去找。
姜老爹积忧成疾,加上夜里受了凉,为此第二天就病倒了,只是病好了也没有舍得动孙子姜业辉一个手指头。
姜业辉唯一挨打一次,还是他三叔姜宏永在上课时间把他从游戏机室拎回家,揍了他一顿。姜老娘张珍心疼的抱着孙子心哭得是泣不成声,连三婶郭霞都埋怨丈夫姜宏永不该出这么狠的手。
想到在儿子的成长路上自己没有能尽到做母亲的教养之责,愧疚感使刘燕平心底满是酸胀,自责的泪水代替了刚才的喜悦,簌簌地直流下来。
刘燕平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突然周身都被对面的灯光笼罩住,接着身体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倒,很快她感觉到头上有一股股热流涌出,“汽车撞到人啦”、“好多血啊”“快打医院的电话”。只听见吵杂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低。
她努力的睁开眼睛,眼前却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但脑海里这时却清晰的出现了儿子辉辉和继女欣欣身影,她想伸开双手拥抱起这两个孩子,告诉他们不用担心自己,身体却不授控制动弹不得,她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嘤、嘤”。刘燕平在剧烈的头痛中苏醒了过来,她能清楚的听见从自己嘴里发出的低低呻吟声,也闻到屋内弥漫着的消毒水的味道,她努力的抬了抬眼皮,看见身边有很多人,自己的左手边还吊着点滴瓶。
这是在医院了,刘燕平想着,一定是自己遇到车祸被人送到了这里。
“醒了、醒了!”一个女声惊喜的喊着,旁边的人随着声音的响起都围紧着过来关切的望着她。
这是怎么回事?看到围过来的陈雪、石树芳等人,刘燕平迷惑了。
这些都是原来同在部队家属院的邻居们,她们不是都随丈夫转业回老家了吗,怎么会都来这里来看自己?
“妈妈妈妈”一个男童拉着哭腔跑过来拉着自己的手喊着妈妈,这不是辉辉小时候的模样吗?他此时双眼红肿满含泪水,用焦急又有些惊恐的神色望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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