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躺在卧榻上,脸色青黑,脸颊凹陷,两只大眼睛在深陷的眼眶里空洞无神,一头黑发披散在枕上,有一两缕粘在额头和脸颊上,像被黑色的蛛丝缚住了。一床薄被搭在不成人形的身体上。
唐心瞟了一眼就转过身来到窗前,她一阵心酸不忍再看。生是千娇百贵,死亡却是如此冷清凄凉,不得不让人感慨世事苍桑。
情况明了,众人该走了,唐心又问大家筹了十两银子交给老太监。见惯了金银珠宝,赏遍富贵繁华的老太监捧着十两银子老泪纵横。罢了,这辈子什么都见识了,知足了。
他们回到康阳,齐昉业已在康阳了,还有徐太守也在。大家把情况一说,齐昉脸色就变了,想不到黄思延还留了那么一支军队在暗处,而且早己起了异心。唐心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哼,我就说黄家靠不住,这下信了吧!
徐子詹听完,不急不缓地说到:“你刚拿了个辅国大将军的封号,他们就毒死了太子,消灭了洪泽的大军,一箭双雕啊!”
“嗯,太子一死,那纸手谕就没意义了。”王诩插话到。
“是啊,齐将军拿下中都的意义就被他们这样给毁了!”
齐昉听着众人的议论一句话不说,起初的气恼也渐渐平息了下来。多年来他练就了一项本事:越危急,情绪越激动越能迅速调整到冷静状态。
“接下来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齐昉问。
“照现在的情形分析,黄思延、卢王,甚至匈奴是勾搭在一块儿了。这其中最关键的是卢王,他是那棵大树,其余的人只是树上的猴子罢了,只要树一倒,猢狲也就散了。”
“那我们就给这个王位易易主吧,我看卢小默不错,跟我们都挺熟,而且在卢府他也颇不受待见,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支持。”王诩说道。
“对呀,对呀!要是小默做了卢王,那我们就是盟友了,还打什么打啊。”唐心笑嘻嘻地看向王诩,二师兄真是太了解她的心意了。她早就为小默鸣不平了,能利用这个机会帮他一把很开心。
徐子詹眼里有一丝赞赏和欣慰,也许这个卢小默和他有莫大的渊源呢,他怎能不帮他?他甚至想即刻就奔到北边把他们母子两解救出来。
“我和这个了卢小默也有一面之缘,虽未得深交,但一番长谈也对他颇为欣赏。他的学识和见地也算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了。只是要怎么做还得联系到他本人,做个周密的计划才行。”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为防打草惊蛇,我们只带少量人马到北边卢府,和卢小默取得联系,了解详细情况后再见机行事。”徐子詹四平八稳地说道。
了解徐子詹的人都知道,他的表情里永远没有慌乱,他就像无所不知也无所不能的老天爷,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就算是遇到火烧眉毛的事,他也只是云淡风轻地抬手把眉毛上的火给灭了,然后说“这不没事了吗?”,所以他总给周围的人安心和信心。韦阳在几拨人马的软硬兼施中依然独善其身和他这颗定海神针有莫不可分的关系。
“那真是求之不得,有徐太守出马事情必定得到解决。”徐子詹自告奋勇,齐昉喜不自胜。他偷偷看了一眼唐心,她可真是颗福星,苦没有她,就不会知道卢小默及卢府那些事苦没有她,徐子詹也不可能发现那封信是伪造的若没有她,他现在还脚瘫手软地被困在韦阳呢,更别说让徐子詹成为自己的盟友。这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他是因祸得福了呢。想着想着,他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我会马上传信给父王告诉他这些情况,父王那边也会配合你们的。只是已近冬天,北方天寒地冻,此去路途遥远,我怕……”
“你怕我吃不了这个苦吗?”徐子詹接过话茬。心里的苦远比身体上的苦来得痛来得深,所以徐子詹宁可身体上苦些,但那样离他朝思暮想的人近些,离希望近些。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