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13

“那之后,我拼命去寻他的踪迹,搜罗他在各种宴会上写的各种诗,甚至还在宴会上刻意与他妹妹结识,就只是为了从她妹妹那里听到一些他的事情,我装作不在意,其实,我很在意,他妹妹说他哪里哪里不好,说他爱耍赖,爱戏弄她,我不仅不会失望,甚至觉得开心,似乎这样,我也参与到了他的生活里,我说不出年少时我有多喜欢他,只是当时,我记得我确实是很喜欢他的,喜欢到每次满月看着那轮大而圆的月亮时,我第一个想到的也不是亲人而是他。”

馆陶垂眸,转而浅笑道,

“是很老套的佳人才子的故事,恐怕如今说书的也看不上这样的故事了,后来,我与他自是如那些佳人才子的故事一般,向对方表白了自己心意,我终知他心里也是有我的,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有多欣喜。”

张容瑾看着馆陶忽喜忽悲的表情,她明明是想落泪,却撑着笑意。

慈微观中,厘昭为面前的刘启满上一杯茶。

“劳殿下快马加鞭来慈微观。”

刘启看着厘昭,

“不知道长究竟所为何事?如此急切唤我而来。”

厘昭淡淡道,

“殿下,是时候,该解引了。”

刘启闻言,抬眸看着厘昭,

“如今便是解引之时?”

厘昭道,

“若是再不解,只怕这引就锁不住她的魂了。”

刘启颔首,然面色却沉重,

“我怕她记不起,更怕她记起。如今这般,我至少可以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她不会见我便步步后退,纵使退,她也决不会后退至万丈高崖之上,似乎我再往前一步,她就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厘昭道,

“万事万物,自有其因果轮回,不可苛求,一年前,殿下早早便参悟了,如今又何必自欺欺人。”

刘启道,

“厘昭,你如今入了道,说是无情无欲,却比之从前更加狠心。”

厘昭将自己面前的茶杯斟满,

“是天命如此,贫道顺应天命罢了。”

刘启缓缓道,

“你这句话,说给谁听,都有可能说服别人,可说给我听,只怕是无用,你心里,还是在护着你未出尘世时最喜欢的妹妹。”

厘昭道,

“殿下之前问贫道的那个问题,贫道如今已有答案了。只是在此之前,贫道还有话要问,三年前亡母之死,究竟为何?”

刘启抬眸,沉声道,

“若是道长想听,我便告予道长,只是这三年里,道长一直都未曾问过,我还以为,道长真的已经全然不再在乎了,原来道长的薄情,全是因为不敢问,不敢面对的深情而来,如此,道长何必出世入道,何以出世入道?”

厘昭拿起茶杯,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这句话,是我仍在尘世时珺儿告诉我的,可如今我方知这句话有多沉重。”

红亭中

馆陶拿起茶杯,用木夹往茶杯中放入一朵干花,花瓣浸润,徐徐展开盛放。

“我与他交换信物,那几个月,当是我最欢欣的几个月了,因为我很好,我们都很好。“

馆陶的声音有些沙哑

”只是后来,变故横生,在这场变故发生之前,我一直都觉得我会嫁给他,那一年,匈奴犯我大汉边关,边鄙的百姓们苦不堪言,匈奴所过之处,粮食被掠夺,女子被毁清白,老人孩子被抓去当奴隶,此时,便有人举报,朝中有大臣勾结匈奴,才使得匈奴势如破竹,此为祸朝纲之徒必不得再留,可是问题便在于,谁都不知道这与匈奴勾结的人是谁,只凭借在空中截下的那只信鸽上无落款与收信者的信,只怕是难以抓到这个人。”

馆陶拿起茶杯,轻抿一口。

张容瑾追问道,

“后来呢?”

馆陶道,

“后来,有人便提出将鸽子放了,看它飞去何处,如此便可知道这个勾结匈奴的人是谁。”

“只是,它飞去的人家,叫众人都没有想到。”

馆陶长叹一口气,看着天边飞过的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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