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平日里食客云集的玉觞楼前却是冷冷清清,大门紧闭,楼中隐隐有铮铮的琵琶声传来,时而轻柔如连绵细雨,时而急促如金戈铁马,惹得路过行人频频朝楼中望去。

苏诺顺着那琵琶声,轻盈地飞到三楼的雅阁,在那雕花的窗棂边歇了脚,她悄悄探出头,朝阁里望去......

屋里正中央摆着一张圆桌,桌上摆满了珍馐,桌边坐着三人,正是姬发与纣王的两个宠臣——费仲与尤浑。姬发身着一席黛蓝色的绸服,那衣服的垂感极好,绸料中织就着暗纹,随着他的举动而若隐若现,他腰间束着鱼纹的宽腰带,苏诺注意到,那腰带上挂了一块墨玉,其形其色看似粗糙却不失古朴沉郁,玉质应是上品,墨玉的正中央,刻着一个“姬”字。

“那应该是就是姬发的腰牌了,在商朝,这腰牌被称为‘牙璋’。”苏诺暗暗想着,她喜读历史,知道腰牌是古人日常所佩的身份符信,相当于今天的通行证,因系挂于腰间,故称腰牌。而腰牌的材质也会因人而异,越是上乘的材质,越是彰显主人不俗的身份。

姬发正微笑着朝对面两人敬酒,那两人身着便服,正是费仲与尤浑,离三人不远处隔着一层珠帘,珠帘后是两位年方二八的乐伶,正弹奏着琵琶为三人助兴。

姬发举杯道:“姬发在西岐就听闻二位大夫的贤名,二位大夫深受陛下器重,姬发心中钦佩,敬二位一杯。”

费仲捋了捋嘴角的鼠须,说道:“姬公子谬赞了,说起这‘贤名’嘛......”费仲瞥了一眼尤浑,两人心照不宣地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

尤浑接话道:“我们可当不得这‘贤名’二字啊......”说罢,他意味深长地朝姬发一笑。

姬发放下酒盏,说道:“听起来,二位大夫似乎话中有话......”

费仲与尤浑但笑不语,姬发将酒盏轻轻搁在桌上,拍了拍手,立刻有两名随侍应声而进,手中各捧着一个红木捧盒,盒身的木纹细密有致,盒面雕刻着福禄寿喜的字样,显得古拙而厚重。

两名随侍揭开盒盖,只见一片红灿灿的光华闪烁着,一阵异香扑鼻而来,闻之令人浑身舒泰。两个盒中各有八个八角间格,每一方间格中各放置着一颗大如荔枝的红色宝珠,即便是白昼,这宝珠的光华仍是璀璨得耀眼。

费仲与尤浑俱是瞪圆了眼,异口同声道:“夜明珠!”

姬发笑道:“这是西岐一个渔民从一只老蚌体内剖出来的珍珠,一共十八枚。这珍珠不是普通的珍珠,名唤荧惑之珍,此珍珠无论白昼还是夜晚,都会发出荧荧似火的光芒,远胜夜明珠。这老蚌的身形大如屋舍,本一直藏于泥沙之中,渔民出海时,偶见有赤色雷电频频劈于海面某处,渔民心中好奇,疑有异宝,待雷电过去后便潜往水底,这才发现被劈得奄奄一息的老蚌。”

费仲激动道:“莫不是这老蚌成了精?”他两腮上的肥肉因激动而微微颤动着,他走上前,爱不释手地摸着盒中的八颗珍珠,入手温润光滑。

尤浑眯了眯眼,问道:“这珍珠除了赏玩照明,还有何用处?”

姬发回道:“想必二位也闻到了它们的香气,这香气能安神养颜,有强身健体之效。”

尤浑道:“这老蚌有如此身形,想必也有个千年的寿命了,所蕴之物必是无价之宝,只不过.......此物如此贵重,老夫好奇为何姬公子不留做己用,却要赠予我等?”

姬发慨然道:“二位大夫为我大商江山社稷鞠躬尽瘁,尽心侍奉陛下,姬发只望二位大夫寿比南山,后福无疆,保我大商福泽绵长。”

姬发这番话,听得费仲与尤浑频频点头,极是受用,费仲笑道:“好贤侄,你这番心意,老夫就却之不恭了。”

苏诺心里却是暗暗纳罕:“这画风不对啊,这未来的周武王,什么时候与这两货关系这么好了?居然还送起了礼,《封神演义》中,这两货可是把他父王坑得死死的,姬发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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