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第二天中午,众人搭乘中巴车,再次回到了市区,吴雨墨带着他们十个新人一起聚了个餐,之后便结束了这次的山泽户外新人活动。

其他几人都离去了,杨逸也找到自己的自行车,准备走了。

“老板,那我走了啊。”

吴雨墨冲他挥挥手,自己也钻进了车里。

她开的是一辆方方正正的白色越野车,车头是一个大大的三叉星。

杨逸不懂车,但大概也知道这不是普通人家买的起的车,吴雨墨也就比他大四五岁,也不知是自己赚的钱还是家里有矿。

不过这跟他没什么关系,他蹬着自行车,向着学校哼哧哼哧的骑去。

……

此时,在城市的另一边。

“什么?你说你要退出?”

风雷户外那个扎辫子的男人皱着眉头,瞪着眼前的猴子。

猴子点了点头。

“为什么?”

猴子顿了一下,道:“就是觉得,没那么有意思。”

扎头发的男人冷哼一声,道:“行啊,退会费100元。”

猴子抬起头,眉头微皱,“退会费?”

“当然,你们加入俱乐部,俱乐部要在你们身上投入多少资源?怎么可能想退就退呢?当俱乐部做慈善啊。”

“可是,我交了200块的会费。”猴子涨红了脸,艰难的说着。

扎辫子的男人不耐烦的挥手,“这是规定!少废话,要么好好待着,要么交钱走人。”

其实,风雷并没有退会费这一说,只不过这扎辫子的男人见猴子老实好欺负,再加上昨天在山泽面前落了面子,想整他一整,若他真的要走,那这一百诈了也就诈了,谁也不知道。

“可,我的钱不多了。”

他自小在山村长大,家境贫寒,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山下的村子里来了支教的教师,他的阿爸送他去上学,只叫他好好读书。

猴子玩了命的努力,夏暑冬寒,他一个从未出过大山的孩子,竟考上了城里的大学。

他走的那天,村里的人都来送他,阿爸那满是裂纹和老茧的双手,颤抖的塞给了一个皱巴巴油腻腻的纸包。

那里面包着的是他的学费,和一点儿生活费,那是全村人一家一户抠出来的一把零钱。

“娃儿,好好读书,将来有大出息!”

阿爸紧握的手,有针扎般的刺痛感。

二十岁的猴子第一次走出大山,来到大城市,他不敢出门,只敢在学校里待着,每天老老实实的学习、吃饭。

同学们出去玩、谈恋爱,他都不敢,甚至和同学们聊天说话他都不敢,因为他们说的东西,他都不懂。

别人叫他帮忙打水,他就去打,叫他帮忙买饭,他就去买,让他参加没人愿意参加的运动会,他就去参加。

后来眼前的男人找到他,说有一个大家庭,大家和和睦睦互相关爱,一起出去徒步。

那个男人跟他说爬山、说下水,这些他懂,他能聊天。

男人让他交钱,他就交了。

然后,他所看到的跟这个男人说的不一样

猴子只是淳朴内敛,他不傻,否则也不会从山村里走出来,杨逸昨天跟他说的话他想了很久,最终决定,这个什么俱乐部,不是他想待的地方。

可是,他也没多少钱了,他很穷,他的阿爸也很穷。

扎辫子的男人狞笑一声,“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们昨天蒙羞了?我们没向你讨要赔偿已经很仁慈了。”

那明明是他们让自己去比赛的。

猴子心里想着,却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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