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说来,如果杨铣不是在长安,和他八竿子都打不着。偏偏杨铣留在长安过年,就正好遇上。
若问此事的发生的原因,还要从太上皇说起。
众所周知,肃宗在收复长安之后,就将太上皇从蜀郡接回了长安,并且赡养在兴庆宫。
太上皇何许人也?昔日乾纲独断的帝王也。这样的皇帝是一定要做点事情出来,否则会很寂寞。
太上皇在兴庆宫待着,就让妹妹玉春公主和女儿万春公主作陪。并且经常登长监楼,过往之人见到太上皇都山呼万岁。太上皇还常在楼下置办酒食,赏赐给这些人。以此取乐。
这本来还不算什么,后来将军郭英乂等也常去兴庆宫觐见太上皇,彻底惹怒了肃宗。
李辅国察言观色,看出肃宗的不悦,于是进言道:“上皇住在兴庆宫,常与外人往来,必须小心防范。”
肃宗不敢明言处理此事,假意道:“父亲仁慈,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李辅国劝道:“太上皇固然没有这样的想法,可是上皇身边的人,如高力士和陈玄礼这些人,难保没有这样的想法。”
“哎,我相信父亲的部下。”肃宗话锋一转,“如果当真有发生的话,只怕要请父亲移居太极宫才能杜绝。但我是孝子,怎么做这种事情呢?”
肃宗一双眼睛望向李辅国,不再多说一句话。
李辅国会意,自责道:“老奴明白圣人的孝心,以后不敢再言此事。”
肃宗很满意的点头。
就在除夕的前夕,李辅国手捧诏书带领禁军人马突然出现在兴庆宫外,求见太上皇。
太上皇得知此事,心神动荡,一时不知所措。
“父亲,陛下肯定是对父亲的所作所为有所不满,有意让这个刁奴过来为难父亲。”万春公主见太上皇慌乱出言开解,“为以防万一,父亲在兴庆宫和刁奴周旋,我这就去见杨铣,请他念在旧情出面保全父亲。”
太上皇阵脚大乱,很害怕马嵬驿之事再起,马上同意了万春公主。命人召李辅国入内见驾。
万春公主则趁机溜走,骑马飞奔前往杨府。
杨铣正在书房陪孩子们下围棋,听见一个声音传来:“杨将军请随我去救太上皇。”
“何事如此慌张?”杨铣忙起身迎万春公主。
述律绰本来在一旁观战,见万春公主似乎有急事要对杨铣说,于是带着孩子们出去了。
万春公主道:“陛下因为不满太上皇时常见过往百姓,派李辅国这个刁奴前来,只怕是要对太上皇不利。太上皇遍观群臣,只有杨将军还有忠诚之心。故派我前来,向杨将军求援。”
“这”杨铣有些犹豫。
肃宗和太上皇之争,是你死我活的斗争。这种争斗没有谁对谁错,如果贸然掺和其中,是自寻死路。
万春公主看杨铣不愿意,冷哼一声激将道:“我以前常听杨贵妃说杨将军重情重义,如今到了危机的时候,原来和那般势利小人一样。”
杨铣听见万春公主提到杨贵妃,眉眼一动。立刻想起昨日那个风雨飘摇的马嵬驿,以及杨贵妃远去的背影。
“好,我随你去见太上皇。”杨铣明知此去肯定是触怒肃宗,但内心实在不忍太上皇被一个刁奴欺负,算是最后的效忠吧。
万春公主眉眼微动,见杨铣肯一同前往,心中的大石总算是放下。
两人出了杨府,策马赶往兴庆宫。
此事有人报给李柔芸知道。李柔芸听了,急道:“二郎好糊涂,这个时候掺和此事,定会被父亲责罚。”但为时已晚,李柔芸就算是追出去也追不上。
“杨府从这一刻起关闭四门,所有人没有要事不许出去。”李柔芸下了一道奇怪的命令。
述律绰好奇地问道:“姐姐为何下这样的命令?”
“我这是在自请罪责,平息父亲的怒火。”李柔芸长叹一声。
且说杨铣和万春公主到兴庆宫的时候,见到兴庆宫外禁军林立,各自拔刀在手面目极其严肃。
“尔等这是要做什么?!”杨铣策马上前,“太上皇居所外,岂容尔等露刃见驾,还不收起来。”
杨铣在禁军素有威望,听到这话都收刀回鞘。杨铣和万春公主下马入宫,觐见太上皇。来到兴庆殿,正好见到李辅国跪着恭请太上皇移驾太极宫。
太上皇见杨铣到来,喜道:“杨卿到来,我心大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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