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就飘过一阵阴暗的云，把游动的影子投在那黑衣人翕动的嘴唇上。
“二鼓——”
又是一声沉重的敲击。
这时，一个青年正走向斜坡，听了，微微怔了一下，回头看看白叶孤。
老人点点头，说道：“已经有人进去了，你再等一会吧。”
他听了，便又走了回来，说道：“还要记鼓数么？”
“当然是要的。”
青年哈哈大笑：“那我岂不就能出名了？”
那男子就在旁边，却好像根本听不见这两人在说话似的，又将身子微微后仰，手里挥出一道灰影，眼睛紧紧盯着台上的出口。
“三鼓——”
白叶孤看着那流星般落去的短棍，问道：“哦？你这么自信？”
青年答道：“这十年里，从没有人能够在五鼓之内的时间里走过甬道，而我，至少有七成把握。”
白叶孤看看青年的脸，已经能感受出一种志得意满的骄气，上面好像写着：六鼓么，那也太简单了。
青年又兴味索然地看看甬道。
“这次进去的人，可能有的熬了，最起码也要七鼓的时间吧。”
白叶孤盯着他，眼里忽然泛出一种奇异的光泽，好像狼嗅见了猎物、鹿看见了老虎。
老人忽然就浑身一阵惊喜的战栗，却扭过头，不再去看这个青年。
这时候，那个男子再次抡起了短棍。
他慢慢仰起头，喉结滚动了一下。
现在已经是夜了，台上和台下都点燃了灯盏。
光，却是绿色的，映得众人眼里绿光闪烁。
男子的手又要落了下去，他慢慢地张开了嘴，好像要呐喊出一个字符。其他人的眼都含着敬畏的神情，静静地看着，默默地等着，各自又吧各自的心事牵连进这桩考核中。
白叶孤见怪不怪，摇摇头，闭上眼等着男子喊出那句话。
可是，过了一会儿，男子的声音却还没有响。
白叶孤心中一怔，忽然想到一件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于是睁开眼睛。
果然，游一笑已经出来了。
一道灰影立在台上，周围的灯光不知何时已经熄灭。
他静静地立在那里，抬头看着天，像一段梅枝，将漫空月光化为飞雪。
游一笑好像在思考什么一样，又举起手，在月光下看了一会，忽然说道：“从来人事多狂妄，忍将酒水换忧伤。”
说完，便回身，一脸奇异的表情，低头去看白叶孤，说道：“不可思议呀，不可思议。”
白叶孤心中震撼，却也微微一笑，压下好奇的心情，说道：“了不起，居然只用了三鼓的时间。”
那个青年则更是惊骇欲绝，又不敢相信，就助跑几步，嗖地窜到台上，拍拍他的肩膀，忍不住说道：“真的是三鼓？了不起！了不起！”
游一笑拂开他的手，冷冷地瞧上一眼，欲言又止，最终双足略一点地，就像鸟儿一样飘落下来。
他恭恭敬敬向白叶孤行礼，问道：“现在，我可以算是摘星阁正式的弟子了么？”
“算了。”
白叶孤心领神会，点点头，又说道：“你可以去台后的旧德区了，那儿是你的住宿之地。”
“明白。”
游一笑听了，心想：旧德区？莫非还有新德区？
又行了礼，毕恭毕敬道：“那弟子先行告辞了。”
白叶孤便说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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