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一生最爱的唯自己,没有任何人。
我现在倒真心希望她有那个本事让张若雷回心转意,这样至少我不用再勉为其难。爱与不爱现在倒显得不那样重要,我终于明白,有时再爱一个人,也不能跟他在一起。而有些在一起,早已无关爱恨。
门开处是焕然一新的张若雷,他手捧鲜花。那时,我从他的眼睛里看见我,看见我们,我凝眉细看他,又似看见我们的未来。
他总似远非近,又总似近非远。他,究竟是哪一个他?哪一个他才是真的他?
我正自恍惚间,张若雷早已单膝跪地,眼睛里饱蘸深情,周围人声鼎沸,不少人在起哄,我听不见闹嚷嚷他们都在说些什么,只听见他跟我一字一句,字字饱满而铿锵。
“梅子,嫁给我!”
我知自己该应景的喜极而泣,我也知自己不该应景的喜极而泣。但此情此景仍旧让我忍不住泪目。
我伸出手来欲接那花,接过来却抬眼看见立在门口的萧晗。
我神情一凛,张若雷循我目光搜寻,神情也是一凛。万茜早跟了过去,四双妙目无言对峙,稍顷,只见萧晗嘴角含一丝嘲讽的笑容,缓缓隐退在门边。
里面许多人不明就里,仍旧在那儿起劲的起哄。
张若雷拦腰打横将我抱起,雪白的婚纱由花童一路拖着,众人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婚车在路上平稳行驶,终点是婚姻殿堂。一切美艳不可方物,行至目的地,早高朋满座,张若雷牵着我的手,礼堂布置得富丽堂皇。婚庆司仪竟是娱乐圈名人,我轻笑,低声说:“你倒真肯下本钱。”
“一生一次。”
“一生一次?”
我偏过头去看他,见他眉目虽憔悴,却透露出无限欢喜。我猜他那欢喜背后一定并不单纯,正如我此际的微笑也不纯粹一样。
我想起淮平,想跟他说:妈妈嫁了。
想起我自己的妈妈,也想跟她说:女儿嫁了。
我内心里有多少如硬在喉,有多少流不出来、不能流的眼泪。
飞纱不知从哪里冲出来直飞到我头上,满堂喝彩声淹没了我一切的悲辛感慨。音乐起,司仪声音宏亮。我见萧晗在人影幢幢最深处,她该知道,一切都已无可挽回。在她身后不远,一个人永远在用自己的眼睛为他打追光。
我轻叹口气,以为不着痕迹,却谁知早被张若雷收入眼底。真难以想像,若非心心念念都是眼前人,他怎么会如此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只可惜!
“淮平,我们母子终于要团圆。”
我忍不
住激动落泪,一低头,洁白头纱在空气里轻盈舞蹈,张若雷握着我的手又紧一紧。
我小声的。
“人家都是父亲将新娘交给新郎。我就算没有父亲”
“一个好丈夫,如父、如兄如情人。”
我微微一笑。
“丈夫丈夫,一丈以内才是夫。”
他微笑挽着我继续前行。
“你总是太煞风景。算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不跟你计较。”
我不禁轻笑出声。
他稍微偏头,瞅我。
“多久没看你笑了?”
“想看我笑还不容易?让淮平回来。”
他笑容奶酪一样凝固在脸上。
“非要跟我相爱相杀吗?”
我低头。
“我跟你之间,只有一个可能:要么相爱,要么相杀。”
主持人宏亮的声音再一次响彻礼堂。
“瞧这小两口儿多么恩爱,这个时候还有聊不完的话题。”
我和张若雷调整脸部肌肉,挺胸抬头,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幸福美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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