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四年,初春雪融,万物复苏,月前卫氏刚刚因诞育公主由宫人升为夫人,获赏赐千金,与此同时,卫夫人的一众家人,上至长兄,下至幼弟皆有封赏,足见圣眷隆盛。然而与未央宫、长乐宫的赏赐堆积如山相比,甘泉宫则完全没有动作,皇后早已与卫夫人撕破了脸,此时也没有惺惺作态的必要。此时的卫夫人,虽然喜于诞育公主,却依然不敢有一丝懈怠。
此时的卫夫人倚着软枕,暗暗思忖,后宫内苑风波诡谲,公主刚出生,身边若没有放心稳妥之人,必然危机四伏,就好比数月之前窦太主缚了青弟欲当街杖杀,若不是同僚抗旨维护,平阳长公主急奏,青弟早已化作冤魂了。思虑再三,卫夫人决定请见平阳长公主。
翌日,平阳长公主携贺礼奉旨入昭阳殿看望卫夫人,两人行过见礼,各自跽坐。卫夫人待宫人斟茶行礼完毕后,摒退左右,突然近前向平阳长公主行大礼。平阳长公主见此情景,大惊,忙道:“夫人!不可!”随即搀夫人抬头,眼见卫夫人泪眼婆娑,平阳长公主大惑不解,说:“夫人尚在月中,切不可动情,不知夫人因何悲戚?”。
卫夫人忙敛容,低声道:“此礼乃子夫谢过主家救命之恩!”
平阳长公主知是因卫青之事,忙倾身抚夫人背,道:“夫人言重,切忌如此说话,夫人为陛下爱妾,吾乃陛下同宗,尔弟便如吾家人一般,夫人不必如此。”
卫夫人惴惴道:“翁主不知,此番妾身诞下公主,依旧例皇后定当有礼于公主,然而时至今日始终未有任何示下,吾深知陈后气量,诞育子嗣乃是陈后忌惮之事,如今我平安得一公主,她当恨吾入骨,吾恐陈后不利公主,尝夜不能寐,辗转不安,昼夜忧思惊恐,实在毫无良策。吾自幼跟踪翁主,深知翁主心思缜密,现今特向翁主求取良策,以保我和公主性命,还望翁主示下?”
平阳长公主抿唇不语沉吟良久,蹙眉道:“夫人虽承蒙天幸,诞育公主,然宫内根基不深,可信之人不多。当日汝弟遭难,若不是恰逢孤路过,急报于陛下,实在生死未卜。可见皇后只手遮天,实在难与之抗衡。公主为陛下长子,陛下深爱之,又与吾血脉相连,若夫人放心,吾可从侯府择选可靠之人入宫。”
卫夫人闻之大喜,心道如此甚好,忙点头应允。
长公主又道:“侯府之人出入宫室尚需报送官署,前前后后总要十数日,但夫人女兄可请旨入宫陪护,待侯府婢女入宫之前,夫人可酌女兄仔细查看。如此我也可放心许多。”
卫夫人听闻此言,心下大安,忙言:“如此大善,子夫在此代小女谢过主家”
卫夫人心下释然,有平阳长公主从自家侯府恭送使婢,自己自然安心不少。况且刚才所言,卫夫人便可知她颇有回护之意,加之上次搭救青弟,想来长公主心中早有盘算,如此一来虽说事情麻烦不少,但至少能保障公主安全,想想也是值得的。
平阳长公主为安抚夫人,加之看到公主娇俏可爱,便盘桓半日,和卫夫人闲谈旧时之事,卫夫人自生育之后许久都不敢在外人面前吐露心声,此番见面两人畅所欲言,心下开朗许多。两人交谈多时直至卫夫人面露疲态,平阳长公主方才离宫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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