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砂石路上,石子通过帆布鞋的鞋底,一下下地咯着布迪的脚掌。

路旁生长着低矮的杂草,它们几乎都是一样的颜色,密集地扎在一起。布迪踏上这条绿毯,脚底下轻松了许多。

沿着窄窄的绿地走上两百米,布迪就来到了稻田的边界。

稻田的边上,连着田埂的,是一片野生的乔木,树干纤细,而且光秃秃地。

它们的树冠竞争着上层的空间,把这一小片林子遮的严严实实,丝丝阳光从树叶间隙泄露下来,为树下丛生的野草带来天上的声音。

布迪在乔木之间穿梭。

脚下的土壤,虽然有野草覆盖,但这里连接稻田,水渗进土壤,让它无比松软。

布迪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深处走去,前方正是村子后面的丘陵。

村子夹在两座丘陵的中间,有一半的房屋是建在两侧丘陵上的。

一辆摩托车从布迪不远处呼啸而过。

布迪不确定他是否看到了自己,一颗心蓦地提了上来,脚下不觉加快了速度。

稻田与河流相连,循着田埂便可以找到河。

十分钟以后,布迪提着一脚厚厚的泥走到了河岸边。小河清清浅浅,或许叫做溪流更为贴切。

他走到岸边,直接把脚伸进水里,涮了一会儿,鞋子上的泥,一些沉到水底,一些被水流带走。

涉水过河,河对岸正是未经开发的丛林。

林子里的溪边,正是野猪经常出没的地方。

不过,布迪现在用不着警惕,这种长了白色大胡子的动物,总是在夜晚才出来行动。这个时候,这些野猪,在某个地方刚刚入睡。

在过去,布迪的象群,会在黄昏与野猪群打个照面,大家相遇即散。

布迪记得,这种野猪和小时候的自己体型相近。它们突出的鼻子上,总挂着一大丛白色的胡须,令人印象深刻。

它们好像食性很杂,昆虫和果实,都是它们的食物,包括稻谷。

“说起来,野猪与大象的命运,还真是有丝丝缕缕的联系呐。

“不知道,那场战争的最后,野猪和大象的命运都怎么样了。”

布迪这样想了一回,脚步似乎更加沉重了。

他停止移动,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脚,犹豫着,是否要脱掉鞋子。

这丛林里,一双象蹄,无疑是便于行走的,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十几年没有感受过绵软地面的触感了。

可是,现在的布迪,心里总有些东西在阻止他露出“原始”的东西。

朝前走了两步,帆布鞋的前端在空气里甩了一下,带起一撮泥土,飞散在四周。

布迪突然瞪圆了眼睛,抬起一只脚,用两只手胡乱地撕扯鞋带,身体失去了平衡,布迪重重地倒向一侧。

他没有着急起身,反而就势躺在地上,勾起头,蜷着脚,手依然扯着鞋带。

一阵慌乱的拉扯,布迪终于从鞋子里挣脱出来。

高邦帆布鞋被扔在一边,鞋带像面条一样松松垮垮地垂着。

布迪紧接着对另一只鞋子下手,这次,他的动作变得有条理了许多,依然是在鞋带孔之间飞速地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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