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时,西川王起兵反唐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安城,城中上了年纪的老人听闻后纷纷面露忧愁,他们还能清楚回忆当年安禄山攻陷长安时的境况。然而不少年轻人却兴奋异常,一个个跃跃欲试,原来他们终于等到了报效朝廷的机会,各个都相信自己封侯拜将的梦想指日可待,一时间长安城的人对待这场战争出现了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

朱雀大街是分割长安东西城的主干道,平日里就车水马龙,现在这条大街的人比以往更多了,除了商人和各营兵马在紧急准备的出征必要的粮草、兵器、药物之外,剩下的都是前往征兵处报名的热血男儿,有的拖家带口,有的兄弟几人一起,还时不时出现因挤不进征召处而动手的事件,更有趁机行狗盗之事的人混在里面,场面不可谓不乱。

但不管怎么说,战争的爆发总会改变很多东西,城中的人对这场战争不论持什么样态度,在做什么样的决定,最终都是在盘算将来的生计。不过,也不是没有有例外的人。在长安西市的胡姬酒肆,有三个人坐在酒肆二楼一个安静的角楼里,一边喝酒一边默默的看着楼外街上纷乱的人群。这三人分开站各个都很惹眼,其中一个是绝美的女子,一个是白化病人,最后一个腿上刚受过伤,走路时需拄着拐杖,看上去十分狼狈。

这三人正是东极震宇的三个徒弟,裴星奕坐在稍稍靠里面的位置,他有白化病,不喜欢阳光,另外两个人靠着栏杆坐,时不时看看外面,三个人不说话只喝酒。

依秋水首先忍不住了,说道:“你们之前有没有想过,现在会是这么个样子。”

方乾一听依秋水说话,连忙接话,“师姐不必忧虑,混乱只是暂时的,要不了几日,高崇文的大军一开拔,长安城就会恢复平静。”

“可是从这里出去的人,不知道又有多少还能回来。”依秋水道。

“师傅这次若能够勘破生死轮回之道,就能游走于生与死之间,甚至改变人之命运。若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就是这些人全部战死也是值得的,没准到时师傅一念仁慈,让他们都复活过来,也不是不可能。”方乾得意的说着,完全没有看到依秋水的厌恶的表情。

“师兄,你怎么看?”依秋水转而问裴星奕的看法。

“我能怎么看,”裴星奕喝了一大口酒继续说道,“我的病也治不好,白日里去哪都得打着把巨伞,人人看我都如鬼怪,连去青楼都被嫌弃,我活着死了没什么分别,所以……”裴星奕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别人的死活,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师兄,总会有找的办法治好你的病的。”依秋水闻言连忙安慰。

“哈哈。”裴星奕干笑两声,算是回应。这些年他已经想的非常明白,连东极震宇都束手无策病,等于判了死刑,所以虽然师妹在好心安抚,但他自己已知治愈无望,听到安慰的话只会觉得更加痛苦。

这时候,天上厚厚的云层里响起了雷声,不一会儿便下起了瓢泼大雨,路上的人也大都纷纷散去了。

“真好,安静了,我就喜欢安静,最烦的就是一大堆人聚在一起乱哄哄的。”裴星奕说道。

“师姐,听说你昨夜在邢府也很不顺利,要不师弟我找机会替你出口恶气吧?”方乾说道。方乾的武艺是三个人中最低的,但是手段却是最毒的,他的控虫术炉火纯青,残忍非常。所以方乾话一出口,依秋水心中便明了他要干什么,马上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不必了。”

“为什么?”方乾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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