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儿子三个债,她估计着钱再多,以后两个丫头出嫁陪妆,三个狗子要成亲,花销大着呢,这些也不够分的,便是这样,老二媳妇和老三还以为胡老太有多少梯己。
林觅看着这些东西,心里都替胡老太心酸。
这个老妇人啊,要强了一辈子,儿孙当然孝顺,只是吧,惦记着死后财物的也不少。
打起精神数了数,倒也不少,初步估计也有几百两银子,其实不多,攒了一辈子才这个数,真的不算多了,也不知道有多精打细算才攒下来的,三个儿子光成亲,就花去了不少,能剩这么多就不错了。
除了这些,也就没什么了,其它的都是不大值钱的,胡老太是将它们当成宝贝,可是林觅见过更好的布料,哪里会在意这些个,与其放在箱子里落灰,不如挑好的捡出来给家里人做衣裳。
她将首饰和银子都重新锁起来,挑挑捡捡,弄了半箱子的布料出来放在一边。
还有一个箱子却是老大这些年卖猎物的钱存在她这里的,老大孝顺,又挑了家里的担子,所以对老娘是又服又尊敬的,钱给了她,也不问她用哪儿,将来给谁。
但胡老太却不能坑老大的,所以另外放着呢,她打开算了算,也就六百多两银子,其实也不多,以后大狗子要成家立业,一家子的生计,这点子钱,坐吃山空的,只怕还得紧巴巴的。
老大一家也不容易,其实大狗子前面的孩子没养住是因着年纪小的缘故,他心智不全,估计着是因为近亲结婚的原因。以后说亲都难呐!
这事儿,林觅都揪心!
她重新将这钱给锁好,放起来了。这才叫道:“老三媳妇进来!”
“哎!”高氏正在厨房做饭呢,王氏心酸难受,躲屋里哭去了,因此倒把今天厨房的事给撂了挑子,高氏竟也不生气,自己一人做全家人的饭!
王氏本想借着事躲懒,一听老太叫高氏,一下子就跳起来了,也不哭了,抹了泪,厚着脸皮,忙跟过来了,道:“娘,你叫弟妹啥事?!咋不叫我?!”
林觅真是被王氏弄的无语了,这是防着啥呢?!有啥好东西怕单独给了高氏不成!?自己生了女儿没儿子是有多没安全感,为啥总觉得老太一定会亏待她,偷偷摸摸的藏私呢?!
林觅便道:“青天白日的,正大光明的,我还能偷摸的不成?!”
这话难听,但林觅可不想憋屈自己,有话就直说,谁惯着这些毛病?!
王氏听了便有点讪讪的,一双手扭啊扭的,委屈的不得了的样子,再配上红红的眼睛,特别滑稽。
林觅指着箱子里的东西,道:“老三媳妇把花布挑出来,给翠儿果儿做两身衣裳,两个丫头衣裳旧了也小了,小姑娘家,穿的花俏点才好。”
听了这话,高氏马上就应了,面上也没什么不满的情绪。林觅觉得她这个人比较淡定,吃点亏也不在意,是那种识大体,专注自己事的人。老三能娶到她,是福气了。
王氏听了也挺高兴的,却道:“娘!要不我来做吧,这个事,麻烦弟妹多不好?!”
给你做?!你就将两个丫头当人了?!估计着得短了裤脚衣袖的,把布省下一半去收起来!林觅对她是真想翻白眼,不是她小人之心,不给亲娘给亲女儿做衣裳,只是这个亲娘,嘴上说个疼女儿做筏子,事实上,还不如她这个祖母呢。只是这话说出来不好听,林觅便低了眉眼,道:“你弟妹见识高些,花样子也绣的好看,到你手里,白糟塌了这花布去……”
王氏一听,眼眶又红了,但没露出不平的情绪来,只是这个样子,倒叫翠儿果儿频频的看着,十分担忧的样子。
王氏看那布,估计着做完了还能剩不少,便是平白的给高氏了,娘总是偏爱老三家的。
林觅更不高兴了,对高氏道:“做好看些。”
“哎……”高底应了,拿了布,又去量了两个丫头的身段,便将布放回屋去了。也没继续听林觅和王氏要说什么。这性子与王氏半点不同,一点防心都不在乎,这样的人,守了本性本心,林觅是挺喜欢她的。
“娘!”王氏看着胡老太,委屈的道:“做亲娘的,总不能让弟妹代劳我给孩子做衣裳。”
林觅叹了一口气,人呐,有些话说不明白,性子多心的人,你怎么解释,都像狡辩,她能说是防着她藏私吗?!要是真说了,可真就得罪这老二媳妇了。跟老三一样,也是个记坏不记好的。
倒也不是说有多坏,就是怪小心思的,叫人心里不得劲!
再说了高氏怎么就不能做衣裳了,让她出了力,你要个知恩的,也能回报一二好处,哪怕说两句好话听呢,这王氏倒好,不回报也罢了,还生出不满和不平计较之心来。
于是林觅说道:“这两个孩子也大了,这些年也确实是忽视她们了,女儿家能有几年好日子呢,也就只有在娘家做姑娘时候,过几年像样的日子罢了,等嫁了人,上有姑婆,中有婤娌,下又有小辈,照顾丈夫,抚育孩子,这一辈子,也就没有不操心的时候,先前忽视了她们,是我的不是,如今既还能弥补,好歹弥补上,不是不叫你为他们做衣裳,只是老三媳妇确实手艺好些,你也别怨我说你,你也别多心,说句真的,你手粗些,绣个样子也不好看,你是亲娘,自然不叫翠儿果儿委屈的,难道老三媳妇就能叫她们委屈了?你有什么好难过的?!”
王氏没料到婆婆会有这么一大堆套话等着自个儿,一时呆了。这话说的她,连反驳也不能!
“老三媳妇为你亲闺女做衣裳,你若多了心,还叫她吃力不讨好,何必呢?!”林觅道:“都是一家人,也别分的太清!”
这话意有所指,王氏哪能听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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