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夹着刺骨的风,纷纷扬扬,似要把这四九皇城遮个严实,然而皇城深处那抹坚毅的素白背影却依然矗立与这冰天雪地里。

吱呀

大殿的角门被打开,出来一个太监,将跪于地上的女子掺进殿去。

“臣妾拜见皇上。”女子稳稳的行着大礼,繁琐的皇后之礼与她身上的素白衣衫很是不相称。

“你如今,也肯跪在朕面前了。”坐在龙椅上的男人顿下批阅奏折的笔,眼睛眯起,不同于平日里的精明算计,多了两分迷惘,像是在回忆从前。

“臣妾求皇上一个恩德……”跪在地上的楚锦玥低着头,没去顾忌殿上男人的情绪。

“放肆!这是你该求的恩德么。”皇帝打断她的话,将手里的笔掷在了地上。

楚锦玥看着御笔在她面前跳了两跳滚至她的裙角,伏在地上的手蓦然收紧,他是执意要杀怀墨了,但他如何下得去手?

当年他们三人共谋漠北,同战疆场,大漠里的风沙那样磨人,战场上的血腥那样残酷,他们都一步步熬过来了,如今,竟是熬不过小人的恶意中伤了么?

她不信,她不信他那样绝情。

楚锦玥心内叹了一回,复又开口道:“臣妾觉得楚将军罪不至死,皇上如若放不下心来,消了他的兵权,让他回江南去。”

“你今日自称一声臣妾就该明白,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龙椅上的萧卓将君臣二字咬的特别重,他是皇帝,皇帝要谁死,谁就得死,何况还是功高盖主的楚怀墨。

君?臣?做了帝王的人,心也似帝王般刚硬冷酷了。

他们姐弟,如今,也只能是他脚下的臣么?也是,自己也是称呼着皇上二字,年少时的那一声阿卓怎么也唤不出口。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打断了楚锦玥的思绪,随笑声而来的是一片雍容的大红色,迤逦的长裙上绣着大朵大朵的金线芍药,缀着名贵的红玛瑙,闪亮之极。

“皇上,皇上,韶丝那丫头说了个……哎呀呀,姐姐也在呀,妹妹失礼了,姐姐别见怪。”从后面侧殿进来的珍妃俏生生的说着失礼,却只是略微整了整自己的金步摇,便没了其他动作。

“朕说过,在这宝和殿,你不必拘礼,算不得什么失礼。”萧卓淡淡开口,嘴角挂了宠溺的笑,示意珍妃坐在自己身旁。

“皇上说的是没有外人的时候,今日姐姐在呢。”珍妃挽住了萧卓的胳膊,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楚锦玥。

楚锦玥对上珍妃挑衅的眼神,咬了咬嘴唇什么也没说,只是握紧手指,缓缓地站了起来,怔怔看着萧卓。

她在赌,赌她的阿卓会顾念昔日情分。

“阿卓,怀墨他不会害你,你还记得吧,那年我们三人在漠北的沙沟子里……”

“住口,朕的名讳,是你该唤的么?”萧卓看着站起身来的楚锦玥,眼神触及到她脸上的伤疤时闪过厌恶。

“从前我便这样唤你。”楚锦玥对上萧卓厌恶的眼神,凉意蔓延整个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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