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苍白的夜晚。安静的房间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啪啪”声,文笑笑手中掂着一把折叠式水果刀,重复着打开、合上、打开、合上。

她的蓬松秀发松松系在脑后,圆圆的脸蛋儿没有多少血色,被刀刃反射着忽明忽暗的光斑。

文笑笑大大的双眼有些失神,眼下的黑眼圈让瘦弱的身躯显得更加憔悴不堪,清秀的脸庞,却让人读出一种百经沧桑的疲态。

今天,爷爷入土了。

地方是爷爷生前自己选的,就在老城的最北边的公墓,旁边是青山绿水,倒也安静。

文笑笑一个人做不来葬礼,就雇了几个民工帮忙抬棺材、立墓碑。那几个人忙了一天喊着累,文笑笑晚上又去请他们吃大排档。她只顾着喝啤酒,没有胃口吃东西。

她只要一闭上眼睛,面前总是相同的画面:湿软的泥土一铲一铲覆盖上黑黝黝的棺材。

文笑笑在半醉中意识到以后在这世上就要靠她自己过活了。

爷爷是文笑笑仅剩的亲人,而如今,这老城的大宅子再也没有家的感觉。

女孩两腿盘坐在布艺沙发上,许久,屋外的街灯一盏一盏打开。文笑笑盯着茶几上的一份红色的录取通知书:“文芷卿同学,恭喜你以优异的成绩考入q大……“

她想起那天爷爷和炳爷的谈话。炳爷匆匆赶来老宅,二话不说就拉着爷爷进了书房谈事情。他的天眼不知预知到了什么,整个人慌慌张张的。记忆中炳爷很少主动谈论他看到的东西,都是别人缠着他多讲一点,他却总是点到为止,绝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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