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不错嘛,小狼崽!”一头大黑野猪拍拍我的头,看着我的模样,大声地笑着。周围的野猪士兵也跟着起哄,笑得人仰马翻。

眼前嘲笑我的这头高大的黑野猪,就是昨天在河边把我抓回来的那头。他的名字叫粪球,是昨天那支斥候队伍的领头,也是大白熊远征军里的一个分队长。据他说,之所以有这个恶心的名字,是因为刚出生就长得又黑又结实,而且刚一出来就咕咚不小心滚到了屎堆里。从屎堆里爬出来的时候,简直活像一只屎壳郎。自己爹妈又没啥文化,这名字就这么被从小叫到大了。

昨天从大白熊的营帐里出来以后不久,我就在营地里遇见了他,还有那些巡察归来的黑野猪士兵。一见到他,他立马就把我认了出来,远远地就向我打起招呼。看他兴致满满的样子,好像忘了到底是谁把我五花大绑送到这里来的。但就这样,我和他们一队人围坐在一个小火堆边上,度过了森林中阴深的夜晚。

第二天清晨,暂无任务的他们开始从我身上找乐子。看到我卷着一块破披风的穷酸模样,他们决定把我好好打扮一番。很快,他们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了一个大麻袋,哐当哐当地把一大堆七零八落的破武器和盔甲倒在地上,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散架的木偶玩具。我看到里头有护臂、胸甲、头盔、小圆盾等等,虽然看上去都是些便宜货,但倒是挺齐全。我无奈地看着他们不知道说啥好,他们似乎完全不在乎我的感受,自娱自乐地挑着里头合适的小玩意往我身上套。等到他们最后把一个头盔拍在我头上的时候,就开始放声大笑起来。

粪球掏出一面铁盾,用内衬的衣角擦了擦,就把盾牌锃亮的那面立在我跟前:“来,小猫咪,看一下,你现在是一头真正的狼!”

好吧,连他也开始叫我小猫咪了,我真是欲哭无泪。

虽然不像照镜子那么清楚,但我还是能在盾牌里看到自己的模样:我矮小的身材满满当当地被照进了盾牌里,不多不少刚刚好;一个狼头形状的铁灰色小头盔罩在我头上,上颚部分估计原本是用来遮住狼头的面部的,但对我来说只是长出来的盔檐而已,我看得见边上已经稍微有点锈蚀了;头盔上尖起来的两只耳朵,不大不小恰好套住我的双耳;我双手裹着棕色的护臂,看样子好像是皮革的做的;胸甲分成一前一后两块,覆盖在我前胸和后背;腰间挂着大白熊给我的一把短剑。内衬的话,他们倒是给我拿了个新的,是和他们一样的褐色内衬。

说实话,眼前这身行头我还挺满意,总比一无所有裹着块破布要强。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是,他们给我套上的靴子,好像都是右脚,其中有一个的尺寸好像还要大一些。

“士兵,欢迎加入战斗!”粪球一板一眼地向我敬了个军礼。

“请不要吓我。大白熊只是让我保护自己,可没说要我加入你们的战斗。”

“哈哈!我还是新兵的时候,他也这么跟我说。”

我无奈地向他挤出一副笑脸,然后心里祈求着,千万不要一语成谶。

“祝你好运,猫兄弟!跟着我们队伍行动,随时可能遇到危险,战斗是在所难免的。你身上穿的,都是在战场上捡回来的玩意儿,希望能保住你的小命。记住别乱窜,他们把你当做一头狼就糟了。”说完,粪球队长把火堆的残烬踩熄灭,就带着几个士兵往营地的边防走去。

他们离开以后,我顿时感到清静了许多。营地上空飘着白云,四周的树林传来一阵一阵的沙沙声,如果周围不是布满了紧张的士兵和忙碌的劳役,这倒是个散心的好地方。反正我是个多余的角色,也无处可逃,我决定在军营里随意走一下。脚下的靴子走起路来果然感觉很别扭,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营地里一番忙碌的景象,大家各司其责地在埋头干着自己的事情,除了休息的士兵之外,几乎没有闲聊和打闹的家伙。换防的士兵不断在我身边急步走过,手里握着长矛和十字弓;在工房区,几个鼹鼠工匠叮叮当当地在铁砧板上敲打着,估计是在制造和修复着武器装备,旁边还有几个工匠正坐在地上粘着箭羽;在后勤储备区,十来个黑野猪士兵正在从几个巨型蜗牛的壳里把看似像物资的东西搬运出来,旁边堆放物资的地方可以看到一个士兵在进行着紧张的清点。

走着走着,无知不觉就到了营地的边沿上。整个营地被粗木头搭建起来的护城墙紧紧围住,可以看到上面有士兵在来回巡逻。每个巡逻小队似乎都是由八头黑野猪士兵组成,其中手持圆盾长矛的有四头,站在靠城墙外侧,而手持满弦十字弓的有四头,站在城墙内侧。城墙每隔一段距离就设有临时搭建的瞭望塔,每个塔上配有两个手持十字弓的士兵,远远就能看见他们在警惕地四处眺望。幽深的树林隐藏着各种各样的危险,只是由于营地建在一处耸起的山原上,从营地里头往外看,看不见外头茂密的树林,因此才没有了那种恐惧和压迫感。

我不清楚大白熊是否一开始就计划要驻扎在这里,但从他们口中的消息来看,他们是一支远征军,并且打击的是游走不定的敌人,按理说这只是一个短暂驻扎的营地罢了。但不管怎么样,营造起这么一个恢弘的营地,确实令人惊叹。或许这也是他们一贯的认真风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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