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选择不在别人手中。

村民基本都是自给自足,很少与外地人来往。

因地处偏僻,在这个外族劫掠,盗匪横行的时代躲过了一次次的战乱。

所以大家都不愿意出去面对危险的世界。

但也因为这点,几乎没人愿意嫁到这个穷乡僻壤的村子里来。

村里几乎家家都是沾亲带戚,

特别是最近这十年八年,别说年青的小伙娶媳妇是个问题,就连老一辈都光着棍,又有什么办法。

最后老辈光棍实在没法子了,

聚在一起,三五成群结伴走出去了。

青年们从偶尔回来探亲的人口中得知他们的老前辈有的已经賺钱在县城置办宅子。

有的远走他乡做个倒货商人,而剩下那些村里没甚亲人的…

最不济也能在外寻个入赘,倒是衣食无忧。

再说只要有膀子力气,到哪活都能活个模样出来。

这下青年们坐不住了,几乎比他们的前辈走得更快,更决绝。

毕竟是年少气盛,信心十足,留在村子里娶不上媳妇不说,平日里就只能给自家的菜地浇浇水,再到石头山逛逛有没有野味,实在乏味的紧。

此时石头村,剩下的就剩下老弱妇孺,走不动的和不想走的。

杨婆婆没人知道她的真名,她也从来没说起过她的过往,或许只有老王知道。

陈子云明白,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

每个故事却又不相同,这是她不愿提起的悲伤过往。

…………

养伤期间张承德告诉他。

在魏国,穷人想要出头,几乎不可能。

因为往上的路,都掌握在四个家族手中,连仕途也被垄断!

东阳崔氏富可敌国,桃李天下;

武昌赵氏满门公侯;

巴东刘氏私兵最多,在北边防着最凶恶的羯人,同时控制着由北往南的所有商道;

桂阳吴氏更甚,由魏盛时便已经实际掌控着最南方,使当地南人只奉吴氏,不尊魏国。

皇权衰落至斯,

也怪不得别人。

当今皇帝上官显是个十足的昏君。

贵为人君,却贪财好色。

其皇族上官氏更甚,与四大家族狼狈为奸贪墨军饷,兼并土地,买卖人口。

导致兵民怨声四起,兵无斗志,民有菜色。

更有的人为了生存甚至卖儿卖女。

一时间各种讽刺的、诉说民间疾苦的童谣诗歌,纷纷在民间口口相传,有诗歌传:

前有胡虏逞凶狠,后有世胄掠民脂

蓝溪水汽无清白,饥民交寒谁人愁

夜雨冈头食蓁子,杜鹃口血饥民泪

蓝溪之水厌生人,身死千年恨溪水

斜山柏风雨如啸,泉脚挂绳青袅袅

村寒白屋念娇婴,古台石磴悬肠草

……

皇帝却视而不见,依旧该抓的抓,该杀的杀,真真是只要孝敬到位,那便一切好说。

有这等君主臣子,魏国却仅仅丢了半壁江山,真是上苍垂青!

这种时代没人能力挽狂澜,中原百姓习惯了控制,习惯了剥削。

他们也许有人懂,能救百姓的,只有百姓自己,但懂得的人默不作声,因为发声想要改变这一切的都已经消失。

中原大地承平太久,阶层越来越坚固。

苦的人越来越苦,揭竿而起不是没有人做,但在这种时代下,连浪花都飘不起来……

一旦触及到上层的利益,招来的便是这个阶层所有人的敌视,一帮乱民又如何与之争斗呢?

…………

陈子云再不作他想,迈步出门

“奶奶我去张爷爷家了,我今天要学写字!”

经过这段时间磨合,陈子云已经完全适应了下来说话不再磕磕巴巴,但还是奶声奶气,这让他感觉有点别扭。

奶奶从厨房里跑出来,急急忙忙地塞了两个类似烙饼的东西过来,

“快拿着吃,顺便拿一张给你张爷爷,早点回来,别贪玩!”

“哎,知道了!”

张承德家离陈子云家很近,百十米的距离,挨着王四家。

而杨婆婆家则是在陈子云家隔壁。

陈子云刚到半道就看见张承德坐在门口,翘着二郎腿晒着太阳,看见陈子云过来,

笑眯眯道:“哟,子云小子不错,还知道给我老头子拿吃的来,不枉我那只老母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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