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李明刚吃罢早饭,黄二毛就过来叫他一起去看塆头边那棵古树。
两人来到塆头边时,有几个村民正坐在树底下,听着富儿高谈阔论。富儿见李明和黄二毛来了,就停止了说话。
李明绕树转一圈,上下仔细瞧个遍,越瞧越觉得这棵古树有灵性。虽然已是深秋季节,而这棵古树依然枝繁叶茂,绿意盎然。巨大的树冠犹如一张撑开的伞,遮住半边天,并在地面上留下一大片浓荫。树干的表面,就像被风干了好多年,“盘根错节,沟壑纵横”,看上去,确实是有些年头。
李明问富儿,富哥,这树叫什么名字?我是这个塆里长大的,我还不知道这棵树叫什么名字哟!
富儿说,不光是你不晓得,好多人都不晓得。这树叫朴树,本地很少见。
李明又问,你看这棵树,老年人的身子,青年人的精气神,怕有很多年的历史吧?
这个嘛。富儿使劲思索着,然后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怕是有几百年吧。
这时,坐在树底下的“架子”永高站起来,他拍拍屁股走过来对李明说,我好像听我父亲说过,这种树在我们祖上来之前居住的地方,到处都是。这种树最大的优点是驱蚊、遮阴,他散发出的香气,让蚊子不敢近身。所以,夏天供人们乘凉特别好。
我父亲说,祖上搬迁过来时,带了一些这种树的种子,种在塆头塆尾。我们祖上搬来了多少年,这棵树就有多少年的历史。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着永高。富儿知道,永高的父亲读过私塾,是那个年代塆里少有的文化人之一,对本塆的历史,知道得肯定比一般人要多一些。富儿对永高父亲印象比较好,他平时少言寡语,不跟人人开玩笑,不说假话。这一点也遗传给了永高。永高说的话值得信赖,至于是不是以讹传讹,那就不得而知。
永高接着说,听我父亲说,种在塆里的种子,有的没有成活;有的虽然成活了,但是由于它长得慢,又长不直,而且开枝散叶早,占空间。而我们塆子那时住得比较拥挤,有些人家孩子大了要搬出来做屋,所以有些树被砍了,当柴烧。最后就只剩下村头这棵了。
黄二毛问永高,为什么偏偏就这一棵保留下来了,你知道吗?
永高说,听老人说,那时村头住着一个哑巴,无儿无女,独自过日子。哑巴特别爱这棵树,把它照看得好好的。曾经有一家想在树旁边盖房子,哑巴不准人家做。那家有三个壮劳力兄弟,不把哑巴放在眼里,任凭哑巴在他们面前比比划划、声嘶力竭,他们只是笑笑,并不理睬。哑巴一气之下,跟三兄弟打起来了,把那三兄弟丢到下边的池塘里去了。三兄弟吓呆了,不敢在这里盖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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