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好高能的样子……”我目瞪口呆地鼓掌。

男人一下子转过头来,死亡视线像机关枪一样扫视我。

等一下,能看见了?

他穿着一身黑皮衣,颇具反派大佬的风范,大步流星地就走过来捏起了我。

是的,捏起。

我动弹不得,甚至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

我还没开口就听到他说:“笏板?”

哪里来的笏板,我环视四周。

当我的头旋转了三百六十度,再次对上那灼热烫人的视线时,我终于意识到——

我他妈是个笏板?

“你,你好。”我颤颤巍巍打了个招呼。

讲真的,笏板精这种骚操作很容易被一把火灭得个魂飞魄散吧。

柯流沙果然扬起了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他掸了掸我身上的沙,哦不,板上的沙。

“已经起作用了吗?”他自言自语道。

很好,这块板它毕竟不是智能的。

柯流沙听不到我说的话,压根不知道他的板被鬼附身了,虽然这个鬼也很不愿意附上去就是了。

他响指一打,手中瞬间出现了一个绣花的黑色皮革短套,这花长得跟他掐死的那朵还挺像。

都是五个花瓣中间一个圆蕊,长长的花枝上对称着两片不规则椭圆绿叶。

简陋得像幅简笔画。

然后我就被塞进了皮套里。

在这骄阳似火的荒漠里,我将成为第一块被活活热死的笏板,永垂不朽。

柯流沙将皮套塞进了衣服兜,再次打了个响指,一个小型沙坑在脚下赫然出现,凭空出现了水滴开始一滴一滴往坑里滴,一朵嫩芽重新出现。

嫩芽又像上次那样逐渐抽条,颤颤巍巍冒出了柔嫩的花骨朵。

我的意识开始消沉涣散,我这块板终于要不废江河万古流了。

还是之前的小男孩,又似乎不是他,那个小小的身影依然佝偻着,却明显比之前的一小团大了一些。

我,一块板,现在又莫名其妙飘在了人家的头顶。

好的,我看见了他依然紧握在手里的袖珍笏板,可以确定,我现在是正常漂浮的阿飘。

这个教室看起来乱糟糟的,到处都蒙上了灰,桌椅堆在了一边,讲台就埋在桌椅前面,那个小身影就缩在讲台下面。

门被小心翼翼推开了,我抬眼看过去,也是一个小萝卜头,但是看穿着,日子过得应该比小柯流沙舒坦多了。

他边东张西望边跑了进来,试探地问道:“柯流沙,你在这吗?”

我低头看向蹲着的小孩,他把自己的脑袋埋在双膝之间埋得很深,对外界的声音不理不睬,甚至有点微微后缩。

但是大概来人也算是知道他的特性,所以很快找了过来,满脸纠结地靠近缩成一团的人:“你饿吗,我有带好吃的,你要吃吗?”

很可惜,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他伸手试图抓住讲台下的人团。

“刘小元,柯傻子真的躲在这吗?”门外突然咋咋呼呼起来,凌乱的脚步声涌了过来。

“柯傻子哪次不是躲在这,我们去抓他,这个讨厌鬼!”脆亮的声音伴着嘈杂的笑越发刺耳。

试图去抓柯流沙的手一下子顿住了,僵硬在半空中,在他回头望过去的时候,那一小堆推推搡搡进来的孩子也看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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