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亡时,除了说“我死亡了”外,不能向队友传达其他讯息——毕竟人死了以后是无法说话的。
因此在开战前会议时,阿大提议设置暗号。
通过语气词传递消息,并不算违规。
小顾“啊”了一声,说明敌人也阵亡了一人。
此刻十点的战斗成了1v1。
梁致纯几乎不可能在近身战上输掉,卉叶对此有自信。而她这边,目前还没遇到两点方向的敌人,再埋伏下去就是浪费时间了。
战斗已然到了最后关头。
“阿大,我现在去塔楼,换你下来。”卉叶迅速起身,准备下山。
背好狙击枪,她刚迈出一步,耳朵忽然捕捉到了一丝动静。
说时迟,那时快,她拔出别在腰间的Glock 19——上膛、瞄准、连续扣动扳机——不到三秒。
漆弹接连飞了出去,在河滩上炸开。
弹匣空了,卉叶放下枪,见山坡下站着一人,不知从哪儿冒出的。
这人手中的枪正对着她,她的小腿被击中了。
卉叶收枪,取下护目镜,甩了甩头发,低头看着裤腿。
一发红色的颜料,在迷彩上显得格外刺眼。
河岸上的人也将护目镜拉起,压到帽檐位置,露出英俊而冷峻的面庞。
景司一侧头瞥了眼擦过肩上的白色颜料,眼中染上几分玩味:“卉小姐果然专业。”
卉叶扬了扬眉,微微眯起眼睛。
听到石子滚动声她才出手,能击中算是侥幸。
现在两人都中弹,但却不知谁更快。
更让她好奇的是,景司一刚才躲在哪里?
“景先生才是,埋伏了多久?”卉叶往前迈了一步,踩到了坡边。
这山坡是自然生成,风吹雨打,卉叶一脚偏踩中土块松动的地方,整个人便往前栽了下去。
她发出一声微不可听的轻叫声,下意识护住了脑袋。
坡下是石子遍布的河滩,这么一摔,不摔成骨折估计也免不了轻伤。
闪念间,卉叶内心祈祷的只有一件事——千万别让她伤到手——一份商业合作稿正在改第六遍,她这周必须改完。
“扑通”一声,万籁俱静。
卉叶护着头,眼睛紧闭,一动不动地,生怕一动就会听到身体里骨折的咯噔声。
好半晌,耳旁响起一个声音,略带沙哑,有些闷闷的:“还不起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望进了一双墨绿色瞳孔中,随即感知到了人体的热度。
——她毫无疑问是倒在了一个人身上,两人视线平齐,虽然她戴了防晒用的口罩,但这似乎是……
亲上了。
大脑一片空白,卉叶翻身站起,踉跄着后退,脚踝瞬间闪过一丝刺痛。
一个不稳,她往后跌坐到了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景司一站起身,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尔后望向她:“伤到哪里了吗?”
鉴于刚才发生的一切,这男人似乎也太冷静了一些。
卉叶抬眼怔怔看着他,想到的却是刚才那一吻。
她从没和男性靠得这么近,但这几天竟然连续和他……这次还……而且这是她的初吻吧……?
不,这怎么算,不能算!只是意外!
“没。”卉叶下意识道,努力平复着心情,忍痛站直了身体,看向景司一:“你才是。”
“什么?”
“……伤得重吗?”
“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卉叶顿了顿,抬手摸了湿掉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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