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困急了,赵玉梅在余大国的怀抱里沉沉的睡去,一旁的余一竟出奇的没有哭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余大国却仍然没有睡去,他小心的从赵玉梅手底下抽出已经有些麻木的胳膊,趴在枕头上静静地出神,一只旱烟在他嘴上叼了很久,他看了看旁边的妻儿迟迟没有点燃,以至于烟尾巴被口水浸透,在他沉默的时候断掉了,留在嘴里的辛辣味就像他此时的心情一样五味杂陈。

余大国刚为人父的喜悦,此时此刻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被扼住了命运的喉咙,是呀当家做主的人了,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东一耙子西一扫帚了。卖衣服这样的小生意也不是常有的,种地么?靠天吃饭?三亩地怎么养活的了一家老小,自己还有一膀子力气,刚想到这,就被自己掐掉了,温柔乡英雄冢,他有了牵挂有了家,再不是那个自由鸟了。

余大国庆幸自己读过几年书,没结婚的时候确实像是一只自由鸟,整个村子里都知道他在家里抱着个小本子写诗词写小说,练的一手好字,也爱打架是小有名气的二流子,可是那个年代是没有理想的,理想实现了是白日做梦后天上掉馅饼了,实现不了就是白日做梦。

出去打工的时候天南海北的到处跑,出去的时候比在家强很多,出去的时候他一脸横肉天不怕地不怕谁也不敢欺负他,加上能说会道的,别人也就不嫌弃他,在外闯荡了两年他凭借自己的聪明劲,收了一批二手衣服来卖,虽说是二手的,但对于那个时候那个年纪的余大国来说都是一场机遇,不但让他娶了老婆有了儿子,更是让自己对于自己的命运有了抗争的动力。

余大国一直叨叨着,我这辈子谁也不服,我就干使劲干,望着一旁的妻儿,他笃定了信念,只要肯努力最起码能让她们娘俩能吃饱穿暖,余大国想了种种可能挣钱的方法,由于欠了一屁股债手头又没有钱,被自己一一否决,懊恼的揉了揉一头卷毛,过完年再说,索性侧过身,把胳膊放在被窝里,让他有些舒服的享受了一会温暖,有些温度的手,再度穿过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最后牢牢的将赵玉梅搂在怀里。

夜光透过淡薄的窗帘,照在了夫妻俩的脸上,大抵是睡着了,也许是互相有了依靠温暖,两个大人也同余一一般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

叫醒一家人的不是家里的鸡,余大国一穷二白的,家里也没有鸡,叫醒他俩的是儿子洪亮的哭泣声,大概他也不满意这个当爹的男人霸占了他娘一个晚上,两个人把他晾在旁边整整一晚上。

赵玉梅翻过身手摸索着伸到儿子身底下,早上屋子里还是挺冷的,她怕冻着孩子,手摸到儿子嫩嫩的皮肤,心里别样的甜,最后摸到了小身子底下的湿热,还好不是大便,赵玉梅掀开自己的被子,一股冷气冲击着她的身体,她两只手把小被子解开,快速的吧儿子转移阵地。

一旁的余大国看着儿子仿佛有些的大眼睛“小坏蛋,发大水也不说一下,把自己冲跑咯,你说是不是,小坏蛋,小坏蛋。。。”逗得小余一蹬着小脚跟着咧着小嘴一直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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