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诺在数日前已经来信告诉江寒微,他已经到了玲珑城。她估算着时间,若是她再不到玲珑城,只怕三师兄要训她了。
“阿微,你昨夜寻花问柳去了?”靖云站在马车旁,看样子应该等了许久,他不悦地盯着她,仿佛在埋怨她不带他同去的样子。
江寒微睡眼惺忪,微风拂过,几根发丝飘零,她慵懒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瞧你春风得意的模样,我看是你才是去风流快活了吧?”她钻进了马车,倚靠着车壁,眼皮半眯。
其实她一夜未眠,想起了一件往事,她就再也没有睡意,她一个人坐在屋顶看了一夜的月色。
车厢宽敞舒适,月白色的柔软绸缎铺在座位上,素白的流苏垂在周围。靖云坐在她的对面,春风满面,显然昨晚睡得很好。
“老子倒是想啊。紫烟姑娘长得出水芙蓉,放在盛产美人的江南也是绝无仅有的,偏偏你要拖老子去审一只恶心的肥猪。若不是你,说不定老子已经跟紫烟姑娘秉烛夜谈了。”他不满地嚷嚷着。
“得了吧,瞧瞧你这德行,白生了一张俊脸,别说紫烟姐姐看不上你,云音坊哪个女子看得上你?”马车虽颠簸,但身下的靠垫柔软舒适,她刻薄地吐槽几句。
“阿微可看得上我?”靖云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她的身旁,脸几乎就要贴着她的脸,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说话时带出一股温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
见他越靠越近,她猛地一惊,顿时睡意全无,身子不安第挪了挪,心如小鹿乱撞。
虽然跟她长大的师兄都是男子,但是从未有男子那么放肆地接近她,更加不会厚颜无耻地说这些话。中原男子都是含蓄守礼,对待女子都是彬彬有礼,知晓男女授受不亲,从未敢逾规矩。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跟她说些煽情的话,仿佛并无男女有别的观念。
“看不上。”她控制紊乱的呼吸,冷漠地回答。
“阿微,在你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我茶饭不思。我深感自从遇见了你,别的女子再也入不了我的眼。”他动情地说,眼里流转着迷人的光波,使得他这张雌雄难辨的脸更是动人。
“可见你的双目也没用处了,不如将其剐了吧。”可是这眼神让她感到既熟悉又厌恶,她顿时所有的悸动都归为平静,冷冷地推开他的脸。
“老子这招在荆湖时可是百试百灵的,哪个女子不被老子这俊朗的外表和低沉的嗓音迷惑?阿微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见她表情冷漠,他含情脉脉的神情换上了玩世不恭,不满地嚷了起来。
“那你可得检讨一下自己了,回扬州有一年多了吧,竟然没一人吃你这套。”她顿时平静下来,既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羞愧,又对这个咋咋呼呼的人感到无奈。
“老子回到扬州就没敢拈花惹草,老爷子时刻派人盯着我,不许老子到烟花柳巷,也不许老子结交猪朋狗友……”他忿忿不平地说。
由此得知,他在荆湖的不良品行已经传到了远在扬州的叶符禺耳中,也许就是想要他定下心来,所以才给他匆匆谋了一门婚事吧。只是可惜了,妻子尚未过门,就被劫了去。
此次奉命到玲珑城,自然是少了管束,所以他才又敢跟他的酒肉朋友到青楼寻欢作乐他大概憋坏了吧。想到这,江寒微瞬间为搅了他的美事而深感愧疚。
“靖云,你此次去玲珑城只是去凑个热闹?”她看似慵懒,实则在认真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当然不是。我家的老爷子要老子参加比试,还有随便跟龙盟主提个亲。”他脸上云淡风轻,随意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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