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枝脑门勒着一条抹额,哼哼唧唧躺在床上,望眼欲穿地看着外头。

“香叶去拿个饭,怎的还没回来?越来越不像话了,赶明儿个就把她配出去!”

杨岩泉眼皮子都不带撩的,权当耳旁风过。

赵玉枝又不满意。

“你死人啊?倒是吭一声啊!话都对外头的狐狸精说完了?”

杨岩泉面皮抽了抽,抹了厚厚一层药膏子,跟戴了个不透风的面具似的,别提多憋屈,又饿得心慌,哪里还有好声气给她。

“我脸疼!”

自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带着火气,一下子把赵玉枝给烧没脾气了,真正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她瞥了眼他那张涂得僵硬的胖脸,跟画脸谱唱大戏的丑角儿似的,看得还挺可乐。

赵玉枝可不敢真笑出声,忙捡起块糖糕又塞进嘴里嚼。

“这事是够邪门的,那死丫头磕了一下子,怎的突然就好了呢?你说,会不会是撞邪了?”

赵玉枝猛地转头,一声哎哟立马出口,捂着被丈夫厮打出来的伤处,没好气地狠狠瞪他一眼。

“别瞎说,咱闺女就是遇仙了。”

杨岩泉面上不动,轻轻翕动嘴唇,话说得有些含糊,像是中风的老人。

“放屁!她还能有那福气?真要有那本事,她不早回京城去享福了,还窝在这鸟不拉屎的乡下受穷?”

赵玉枝一下子炸了毛,就差骂他是老糊涂了。

“闭嘴!”

杨岩泉见她口无遮拦,忙高声喝止她,脸上表情大了些,伤口开裂,疼得他龇牙咧嘴,一摸还出血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咬牙骂。

赵玉枝瑟缩着小声咕哝:

“尽会窝里横算什么本事,咱家有现在的好日子过,不全靠我能干?”

杨岩泉听她老调重弹,又拿亲生闺女说事,使劲闭闭眼,也没法真跟她翻脸。

她总是沫儿的亲娘,不看僧面看佛面罢。

“你还敢提闺女?跟你说过多少遍了,高门大户规矩多,闺女一个人陷在那府里,如履薄冰步步维艰,咱们就算帮不上忙,也不能拖闺女的后腿。”

“没事少提那边,隔墙有耳,叫人知道不是顽的!”

“尤其后院那个突然好了,很有几分古怪,没摸清她的底细前,口风紧着点,别叫她看出破绽,徒惹事端!”

赵玉枝又被他训斥,不服气地开口:

“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直接把她弄死一了百了,省得夜长梦多。”

杨岩泉额角青筋跳了跳。

这蠢妇人又毒又难管教,要不是生了个好闺女,他早休了她!

“你动动你那猪脑子想想!这丫头刚好,遇仙的名声肯定传遍四里八乡,还在锦衣卫那里挂了号,要是扭头人没了,打不打眼?”

“村里那些泥腿子穷鬼巴不得咱家倒霉,无事也要生非,何况落下这么大一把柄?搞不好要摊上官司的!牵扯到锦衣卫,送银子给县衙陈师爷都不好使!”

赵玉枝被他吓到,不敢再嘴硬,有些慌神地问:

“那怎么办,难道咱们还要供着那死丫头不成?万一她听到点风言风语的,再回头对咱使坏,岂不是养了只白眼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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