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一扇其貌不扬的小门前停下,一名魁梧壮汉利落下马,富有节奏地叩了三下门。
门上推开一块活板,探出一双精明鼠目,壮汉报了一段暗语,活板关上,小门从里面打开。
“下车!”“下车!”
左右两侧的小厮毫不客气地掀开车帘,恶声恶气地催促着马车里的人,林夭第一个跳下马车,这般神气活现的爽快动作倒让两名小厮皆是一愣。
接着,小杏和小青也跟着下了马车。
前面马车里的三位姑娘害怕地蜷缩在一块,直接被两名小厮拖拽下来,还没呜咽几声,便被两把亮晃晃的匕首晃得心尖打颤,只剩有一声没一声的啜泣了。
一名身材矮小的老头带着两名身材魁梧的年轻人出来点货,那双精光烁烁的鼠目扫到林夭时,在那张脸上多停了片刻,不动声色地嘀咕了一句,“怎么多了一个?”声音低沉沙哑,让人听着不舒服,甚至于有几分鬼气森森。
小杏小青和另外三名姑娘都低着头,不敢抬起视线,林夭倒并不畏惧,还特意瞧了一眼那老头的脸,尖嘴猴腮,乍一看,颇有几分像耗子。
老头收回视线后,让身后的两名年轻人将小杏小青和另外三名姑娘带进宅子里,独留下林夭。
秋娘撩开一角车帘暗暗观察着,见状,扶着小厮行下马车,细腰一扭一扭地朝那老头走了过去,笑盈盈地道:“黍爷,这丫头是我在路上捡到的,这丫头父母双亡,想来京城投奔亲戚结果盘缠用光了,被我碰上时整个人饿得是面黄肌瘦,就剩半条命了,这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特别是干我们这行的,权当为自己积德,黍爷,您看这丫头一养好,又水灵又讨喜,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虽然秋娘所说的大多与事实不符,然林夭也并不拆穿,只管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样,这见不得人的勾当,最讲究的便是货物来源正规,以免混进卧底奸细之类的正面角色。
老头再次端详起林夭,一双鼠目精光烁烁,想从那张白白净净的小圆脸上寻出一丝猫腻,然那张脸实在太过天然,宛若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无论以怎样的意图试探,都是一副未加掩饰的人畜无害样,要不是天生缺根筋,要不就是藏得太深。
年老的人往往以资历自居,不免落入坐井观天的狭隘之中,自认为深藏不露不过是年纪轻轻缺根筋,不足为惧,不过对于林夭这天然货,或许真的是缺根筋。
过了一会儿,老头带几分轻蔑地移开视线,扫到那个小布包时,精光一颤,竟不自觉地后退半步,似对包里的东西有所忌惮。
“你这包里装的什么?”老头阴沉着脸问道。
林夭低头看了一眼小布包,理所当然地道:“自然是女孩子家打扮用的的东西啊,”说着扳起指头数起来,“一盒胭脂,一把梳子,一支眉笔,”
“打开看看。”老头阴沉着脸打断了林夭这如数家珍的流水账,一双鼠目警惕地盯着布包,身子微微前倾,带几分防御。
林夭一面以心声传音的方式让小雪貂趁机逃跑,一面不疾不徐地打开布包,嗖地一团白影在空中一晃而过,秋娘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老头则吓得一个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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