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德宗光绪四年,我来了。

据田田跟我描述,那天她回来发现我脸色惨白地倒在桌上,人事不省,委实吓得不轻,还以为我只顾白日做梦不吃饭,低血糖晕倒了。

医务室的老师说是近一段时间休息不好,身子比较虚,回去多补补就没事了。不过自那天以后,田田寸步不敢离我身边,吃饭时也不忘多分给我一只鸡腿。用她的话说,就怕我万一再在她面前晕过去,她那小身板可背不动我。托田田小仙女的福,这几天吃好喝好,夜里难得也没有再做过梦,搞得我愣是发福了不少,脸上多添了二两肉。

安逸的日子总能让人忘记很多的不愉快,以至于当我再次睁眼,望见那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紫色金丝纱帐时,一时间竟没能反应过来。

“格格,您醒啦?”一声略显稚嫩的娃娃音突然在耳边炸响,呛了我一个哆嗦,猛然翻身而起却诧然发现,这回改变的不只是场景,就连身体都不是我的了。

这短胳膊短腿的小身板尼玛是谁啊啊啊啊啊!

我正望着短了一截儿的嫩白五指出神中,眼前突然伸出了一只比我的还要小一号的白胖爪子,一把薅住了我的五根指头,稚气的娃娃音再次响起,“格格格格快起来,皇上大清早就来了,见你还没醒,也不让奴婢叫你起床,就这么在门外站着,已经站了大半天啦!若是皇上冻个好歹,格格你仔细又要被太后赏板子了……”

“停停停!”我赶紧伸出另一只手捂住那奶娃娃的嘴巴,这娃人小嗓门倒是不小,再不叫停耳朵怕是要不保。

我抬头环顾一周,奶娃娃和我所在的这间屋子不大,倒是十分整洁,只是一应家具摆设都是略小一号的,尤其是杵在我眼前的奶娃娃,脑袋上扎了两个髻儿,浅绿色的褂子外面套了件白色小袄,脸颊微微泛红,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看着像两个黑黢黢的珍珠。

很可爱的小姑娘,看着年纪也不过八九岁,就是这声音实在是忒响了点。

我撤了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姑娘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便再次席卷耳膜,“格格快去换衣服,奴婢已经把洗脸水打来了,等会还要和皇上一起去给太后娘娘请安……格格!您别嫌奴婢烦,奴婢也都是为了格格好!”

我忍着头昏脑胀揉了揉太阳穴,随即一把把眼前人拉到床前,“等会等会,你说这么多我头疼……你得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格格!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拿鹂儿寻开心!”

“OKOK鹂儿鹂儿,”还真是人如其名,“下一个问题,这是哪儿?”我总得知道,这回我是又梦到了哪朝哪代。

鹂儿开始捶胸顿足,“格格!皇上虽说是您表亲,但太后老佛爷好歹是您的亲姑母,您再怎么赖着不肯见,也得、也得先起来再说呀!”

鹂儿的一席话,我听是听懂了,只是太阳穴貌似更疼了。

“……鹂儿,帮我洗漱更衣吧。”

鹂儿就等着我这句话,手脚麻利地开始帮我穿衣。清代服饰以长袍马褂为主,只不过我这身体的主人年岁还小,不用穿花盆底,不然对于我这连五公分的高跟鞋都能穿一次崴一次的脚脖子来说,花盆底真得要了我的老命。

当鹂儿把小小的牌头给我固定好,我的脑袋顿时好似千斤重,压得我走路都有点前仰后晃,逗得鹂儿“咯咯”直笑,“格格,您这走路姿势可真逗,不知道的还以为您第一天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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