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年,民国初建成。
阳光迅速透过窗户,倾泻至浅黄色的床帘上,无情的照射在千郁芷惨白的脸上。她撑开那瓣肿胀的眼皮,一双棕色的眼珠呈现在眼前,通红的指尖轻悄悄的掀开床帘,她那手看起来让人不禁生出怜悯之心。
此是夏季,凌霄花该开了。她微微张开那张毫无血色的嘴唇,用那无气又无力,用那干燥又沙哑的声音喊道:“玉儿,把我那浅橙色旗袍拿来。”此时此刻,空气依旧是那么沉寂,似乎整个世界就只剩下那缕阳光与她做伴。她拿起裹布小心翼翼的将自己那双只有三寸大小的脚裹住,她多么羡慕那些拥有完整脚的女性,特别是每当看到她们在街上穿着旗袍配上一双精美的恨天高时,她感到自己是多么的自卑,是怎么也抬不起那份自信的。一声长叹之下她又无奈的低下头,默默陷入沉思。
突然,一丫鬟急匆匆地推开门跑了进来,慌慌张张的说道:“小姐,大少爷刚从城外回来,而且大少爷流产了,大少奶奶也受了重伤。”此时的郁芷听得云里雾里,那丫鬟又断断续续解释道:”不是,是大少爷受伤了,大少奶奶流产了。“
什么?她那许久未见的哥哥终于回来了,却受了重伤。不行!她连忙穿上衣物,忍着巨痛一瘸一拐的跑到哥哥的房间里,滑稽的跨过门槛一把跪在哥哥床头,眼泪不停的滑过脸颊。突然,她感觉自己后脑的头发被人狠狠地扯着,她只好顺着这股未知的劲像驴一般的被牵扯到门边。她忘了门槛有多高,于是狠狠地摔了一跤,顺着三级石板梯滚了下去,就这样没意识的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了,刚抬起头,迎接她的是一个狠狠地耳光。这一耳光,扇乱了她的额间墨发,也扇乱了她的心。“我说千郁芷,你个小野种,还敢回娘家?还嫌自己不够克,嗯?刚出生便克死了亲娘,如今又克死亲哥哥,往后还要克谁?”
那天,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孤身一人跪在四合院哭着喊着:“老夫人,我只求你让我见哥哥一面。”
“怎么?昨晚一晚睡在娘家还不够?正是因为这样,今天你哥哥才未安全归家,你个断掌女人,来人啊,把她赶出千府。”那人指着千郁芷的额头,大骂道。
现实果然步步逼人,她在烈阳高照之下被硬深深地拉出千府,丝毫没有反抗之力。离开这个家,她该何去何从?她边走边思索着。
走到邻家小巷,她听见父亲撕心裂肺的叫喊,她害怕的躲起来,将许多喂牛的杂草盖在自己身上,紧闭双眼。她就躲在这黑暗幽辟的杂草堆里,不敢睁眼,可她很清晰地听到父亲的嘶吼。她很害怕,但最终她还是唤醒了自己心底的那份良知,慢慢地推开杂草,向她的父亲跑去,“爹,不要打我爹,不要打我爹。”千郁芷哭着喊道。
她深知自己的父亲好堵,眼前这两个就是其中的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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