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聆之离开客栈,就不自觉地来到了那条街,那天团圆节林晔牵着她的手走过的那条街,这时,前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还是那个夸张的声音,聆之走上前去,果然是那位说书的先生。他依然精神抖擞,当他正说到兴奋之时,一名士兵骑着高头大马,飞驰过集市,声音在整条街回荡,“皇帝驾崩——”,熙熙攘攘的人群发生了骚乱,“这也太突然了吧。”“可不嘛,我听人说,皇帝吐血都吐了好几回了。”“肯定是丧子之痛再加忧思过度。”“你们真是肤浅,我看未必这么简单。”皇帝驾崩这件事确实太过突然,如果不是有心人设计的话,沈聆之正想着,就看到百姓都纷纷而散,说书先生也开始收拾他的台子,一边收拾一边嘟囔道:“要过几天清闲日子喽。”沈聆之走上前去,说书先生抬眼,开玩笑似的说:“姑娘何事?莫不是觉得我的故事讲得太动人,要强留我讲完再走吧!”说完还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沈聆之觉得此人甚是自恋,“我曾经听先生讲过天云苑的事迹,我想请问先生可知天云峰怎么走?”说书先生放下手中的书本和折扇,仔细地审视着沈聆之,“姑娘可不像走投无路之人啊?”沈聆之不想与他废话,从口袋中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怎么走?”说书先生拿起银子,在手上掂了掂,“出了皇城,往东南方向走一百里就到了。”话音刚落,沈聆之便转身离开,说书先生望着那抹倔强的背影,叹息道:“又是一个不怕死的。”

皇宫内,“呜——”一片哀嚎声此起彼伏,不过,只看到几个捶着膝盖各种换姿势跪着的,却不见几个真正掉眼泪的。声音最尖的当属前排穿着紫色华服的女子,不是魏贵妃又是谁,红彤彤的眼睛,看上去有多伤心就有多伤心,似乎就差随着皇帝一块儿去了。龙床上躺着的周帝安静而慈祥,看上去没有经受任何的痛苦。一旁的魏相操持着各种事宜,“魏相,这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殿下和先皇相继离世,边关之处蠢蠢欲动,前朝余孽仍未肃清,再不选出新皇,怕是会弄得人心惶惶啊。”

魏相点点头,“柳大人说得甚是有理,可是先帝病发突然,并没有立下遗诏,立谁为新皇呢?”魏相看着底下的朝中大臣,发出了疑问。范意上前,“本官认为大皇子品德兼优,为国为民,是新皇的不二人选。”

“本官同意范大人的观点。”魏相看向其他几位大臣,像是在寻求他们的意见实则更像是威胁,“其他大臣可有不同的意见,可以提出来,大家一起商讨,毕竟是国之大事,马虎不得。”

“本官没有异议。”说话的是一名年过花甲的老人,他低垂着头看不清眼色。

“薛大人没有意见,那其他大臣呢?”

“无异议。”

大臣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现在公然反对以后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现在是谁的天下,那还用问自然是魏家的天下。聪明的人自然是能审时度势。“好,那就先报请太皇太后,若是皇太后无议,就拟诏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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