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可以骗人,可是心却骗不了自己。不是真的在意,也不会犹豫为难。”李绛薇抓住李绛芸的手,用着温柔亲切的声音说道:“这两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对着琴书说不得,对着姐姐总该能开口吧。”
见李绛芸没有开口的意思,李绛薇只好慢慢引导。
“你若是选了嫁人,就不要再想着科举。认真做好针线活,跟母亲或者婶婶学管家。学会一些治家手段,往后嫁过去也能镇得住那群妾室。”
“若是放不下科举这条路,就继续看书。不过这条路要比嫁人辛苦的多,但凡你还在犹豫,我不建议你走这条路。”
“我不知道......”李绛芸深吸一口气,迷茫的回道:“我的确想走科举这条路。可我发现光是看书,读书......这条路根本走不通。姐姐还记得那张纸条吧。”
李绛薇点头。
“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当了官,父亲就会对我们姐妹两好一些。从哥哥那知道考试可以当官后,就开始读书。后来随母亲去了几趟宴席发现,女子别说科举,连读书都是奢望。高门显贵的女儿如此,那平民女子岂不是更加无望。”
“我越发奋进读书,想着将来考取功名,定要叫他们看看!女子同男子是一样的!只要肯用功,女子也一样可以科举!女子想要光耀门楣,不只有嫁个好夫君这条路!”
刚扬起的气势,忽然泄了下去。
“后来我四处打听科举的信息,才知道参加考试需要书院书塾的学籍证明。偌大的京城,连一间愿意收下女子的书院书塾都没有。想又如何!”李绛芸双眼通红,“难道我想,就能让这些书院书塾收留我?”
李绛芸低头,呜咽的说道:“若我有时鹭姐姐那样的父亲,或许还能试试。可我们的父亲,只想着将我们许配出去,说什么女子不可抛头露面和男子厮混一处。他还找老仆将我看住,压着我去抄写《女德》,而且还......”
忽然李绛芸张开双臂,将李绛薇紧紧抱住。
“姐姐我怕......”
李绛薇感觉自己的肩膀隐隐有些凉意,似乎是被打湿了。
李绛芸绝不可能因为区区惩罚就打退堂鼓,当年的事没有那么简单。李绛薇轻抚这李绛芸的背,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甚至一度怀疑,李岳然在利用李绛薇来威胁李绛芸!
面对一个执拗、傲气又温柔的李绛芸,李绛薇就是她最大的弱点。
一个明艳漂亮又健康的李绛芸,和一个病弱苍白还容易夭折的李绛薇......舍弃一个残缺的女儿,换来对另一个女儿的绝对控制......
“父亲除了罚你抄书,还罚你什么了!”李绛薇喊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李绛芸死咬着嘴唇,就是不肯开口。
“是不是父亲他拿我威胁你?”
李绛芸咬紧牙关,红着双眼拼命摇头。
一股无名火在李绛薇的胸中烧起,本以为原主父亲只是偏心外加逐利。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然连亲生女儿的性命都不放过!
她忽然明白,同是庶出姐妹,为什么晴雪院的份例居然少了那么多,怪不得晴雪院处处需要潇湘院的帮衬。
这是利用她来拿捏李绛芸!
李绛薇气的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出来。
李绛芸看到这样的姐姐,她慌了,她不停喊道:“姐姐!姐姐你没事吧!”
李绛芸就是害怕李绛薇会受刺激,才瞒了这么些年。她一直害怕姐姐忽然气急攻心,加上身子虚弱,就这样一命呜呼。
“你别吓我!”
“这有什么好吓的。如今,我不怕他欺负了。”李绛薇拿出散碎银子来,往桌上一拍,道:“我也是手头有钱的人了,姐姐不会亏待自己的。”
“这......”李绛芸看着散碎银子,一时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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