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一点没变!说话从不过脑事后又是百般悔过,那急性子怕是老了也改不。明朗也是鲁莽了,这不是第一次见明太夫人打人,今日怎就没忍住上前阻止了呢,他总觉不妥但瞧见一同受罚的明承,便也不再放心上。

微闭双目嘴角牵起的一抹笑容瞬间在疼痛中消融,歇息片刻这又咬着牙将身子挺起,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站如松,坐如钟”,即便跪着也要纹丝不动。明朗不比明承从小受宠,那些规矩他拒绝不了,所以,自小他就比任何人要成熟、要谨慎。

明承见他挺起腰杆赶紧去搀他,“受伤了就不要乱动,干嘛还要硬撑。”

“无妨。”嘴上说的轻松,背后早已疼的麻木。

“你说说你,一个文弱书生干嘛还要逞强。”明承不知所措,默叹一口气,自己倒是累的坐卧下去。

两人跪了似乎不到一个时辰,正当明承恍惚要睡着的那一刻,令青高扬着嗓子这便匆匆跑来,别看身材微胖腰间系着的纱绸腰带随着跑动临风飘然,瞧着却是如蝴蝶般轻盈。

“大公子!”令青急急跑来这就去搀明承。

紧随其后疾步走来的阳氏却是温雅的多,虽看得出她一脸焦急仍还是稳重有加。

“承儿快起来,祖母不生气了。”阳氏上前先是来安慰明承一番,两三句话过后这才走到明朗跟前将他扶起,上下打量不觉眼泪决堤,嘴边抽泣起,“朗儿,你受苦了~”

明承懒懒的将眉毛一挑,风轻云淡的问道,“祖母怎么大发慈悲饶了我们,难不成是听到了我的求情,于心不忍啦!”

令青应和着调侃起,“是,都是大公子厉害,一通鬼哭狼嚎叫太夫人好一阵烦心,又见您可怜巴巴这才松了口。”

一股浓郁的讽刺并没有缓解当下的悲伤气氛,阳氏抹着泪愈发可怜起明朗,心里更是五味杂陈,看到那一道道血痕她也是心头一阵阵发痛。

令青见阳氏伤心,赶紧收起说笑跟着将明朗搀起,拍拍衣上的灰尘,扯扯褶皱的衣角,总之是各种关心。

无人再去管明承,两人的心思都扑在了明朗身上,一边一人慢慢扶着他离开这里。。

冷落便冷落吧,这个时候明承可不与兄长争宠,谁让他是为自己受伤!只能是自己可怜兮兮的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土,瞧见他们远去这又忙不迭赶紧追上。

明朗住的院子名“檀园”与明承住的墨园没什么区别,同样是一进一出的套间小别院,只是东边多种了一株桃树,树下一排椅凳石桌收拾的干净利落。现下已是入秋节气,桃树没了光彩,光秃秃的几根树枝,愈发显的萧条。

沿着墙角到房间石阶铺了一溜的鹅卵石,白的、黄的、灰的,光滑亮洁,剔透如水滴。明承看的入神不觉纳闷起,这明府为何如此喜欢石子,不管是前堂花厅,还是明朗居住的小院,都少不了这些硬邦邦的东西做衬。

眼神还留恋在各色石头上,脚下已跨过门栏进了房间,刚转身准备进卧房,打眼一瞧便看到明朗半退下衣衫的背部,两道血口子赫然醒目看的心里直发慌,尤其是在他白皙健硕的宽背上,愈发显得夺目。

“为何不请大夫。”明承扯了扯同样站在卧房边上的令青。

令青心思沉重,小声回道,“朗公子受伤都是夫人帮着包扎,很少请外头的大夫。”

隔着帷幔也能瞧见阳氏娴熟的包扎动作,明承看着看着入了神,“他一个书生,还能受什么伤。”

“是啊,您都忘了~”令青并不埋怨一个失忆的病人,微微挑起目光说道,“为了陪您练武,朗公子可是跟着学了好几年的功夫,伤痛也自是少不了的。可要说剑术您也未必比得过朗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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