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向都是最危险的时间段。
霖玲也深知这一点,便斜靠在树边快速的处理着伤势,以便能持续战斗。
她用着从影子里抽出的支架固定着左手手臂,将扭曲的小臂一点点的扳回原状。
而身后,从“泥潭”里射出的胶体还在不断击打在巨木上,连串的打击声之下却无法撼动巨木分毫。
不断有着树叶从头顶落下,霖玲拂去落在自己头上的碎屑与落叶,将绷带缠绕在手上。
位于马路下的怪物在此仿佛愤怒的不顾行动规律一般,朝霖玲一个劲的倾斜着火力。
2秒。
霖玲靠在树干上倾听着,估算出了“泥潭”攻击的间隔。
大概是因为被爆炸激怒的缘故,所有的胶体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射出,而也就导致一顿火力之后有片刻的停顿。
虽然短暂并不易察觉,但这小小的间隔还是被霖玲捕获。
犹豫了片刻,她从影子中取出小刀与一团血丝,用刀尖自手心切下划至手腕处,在伤口处的液体涌出之前将血丝覆盖于其上。
恍若活着的线条一根接一根的钻入她手心,在皮肤下蠕动着深入,顺着手心向小臂上前进。
难以言说的剧痛令霖玲微微皱眉,但她还是默默的瞧着一道道红痕遍布在早已骨裂手上。
老实说她并不太想使用这个物品,因为每次使用后都会令她被迫更换一次肢体,而且还剧痛无比,比起过去她被连番爆头的时候都还要痛苦。
所以她向来都不是太喜欢这个物品,哪怕这本来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不过眼下似乎也别无他法。
按捺住自己内心的冲动,霖玲找准时间一举冲出,闪过几颗迎面而来的胶体,手持球拍反手一个扣杀。
1秒。
第一轮齐射之后又有片刻的停歇。
她迈动着脚步,腿部肌肉爆发出强大的动力,让她跃向空中。
2秒。
无数的鼓包已经从地面升起,下一轮的弹射蓄势待发。
霖玲举手,深红色的痕迹清晰的暴露在外,被解开的绷带与脱落的支架散落在空中。
3秒。
暗红的颜色从手里破皮涌出,独具黏性的液体撕开了霖玲手臂上的一切血肉,连着苍白色的白骨向外延伸又互相汇聚,最终形成无数根如同昆虫节肢一样的东西牢牢的长在霖玲的左臂上。
然后在胶体弹丸脱离“泥潭”的一刻,猛然刺下。
深红色的细肢,在顷刻之间,扎满了每一处裸露的“泥潭”,无数的胶体停留在空中,被从节肢里伸出的血丝所贯穿。
同时被血丝所刺中的还有那一片片的鼓包,原本深黑的颜色正以超乎常态的速度变红,变深,仿佛正在被血丝所侵蚀占领。
霖玲吊在左臂下,那早已变形的肢体上有三根节肢直直的插入下方的“泥潭”,让霖玲不至于掉入其中。
好似人类的惨叫声在耳边响起,但凝神一听,霖玲却没有听到丝毫声音,仿佛只是单纯的错觉。
直觉告诉霖玲并不简单。
可接踵而至的黑色触须令她不得不停下寻找真相的可能。
她伸出脚一下扣住一根节肢,腰身用力跨坐上了由血液构成的节肢之上。
而随着这个突然的动作,她的左手骨骼也发出一声脆响,从肩膀上脱落,却依旧有着几层层血红色的粘膜相连。
从下方触须有着胶体一样的色泽,极具延伸性的朝霖玲飞速的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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