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叫什么呢?你叫谁阿姨呢?你不就年轻我几岁吗?用得着这样隔应人吗?有毛病啊!”

“噢,对不起,赵姐,刚才我看错人了,不好意思。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头昏昏沉沉的,你别介意。”

“这样啊,丽莎,不舒服要找医生看看,别撑着。你看,眼神都不好了,自己当心点,我先走了。”

“好,好,谢谢关心。”

崔米琪看着那越走越远的身影,吞吞口水,赵姐?亏她叫得出口啊。瞧她那满脸的褶子,那雍肿的身材,还姐儿呢?她抚抚手臂,惊起一身的鸡皮疙瘩。甭管她,还是去进去买菜吧,早点回去,一大早天就这么热,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所在的这个小城市靠海,经济不是很发达,吃的倒是挺好的。在这个小市场里,汇集了最新鲜的瓜果蔬菜、鱼肉鸡鸭,包罗万象,应有尽有。她第一次一个人来到市场,一进去,整个人都懵了。

这个菜叫什么名?那个菜又叫什么名?她一点概念也没有。她平时只看见过那些被妈妈炒熟、煮熟的菜,它们是被弄得整整齐齐、漂漂亮亮的端上来的,她哪里知道妈妈口中所说的菜是哪些啊?她一个人愣愣地站在市场里面,从头到尾走了一遍,可却一样东西也没买着。市场里人来人往,吆喝声,讨价声,打招呼声,声声汇成一首震耳欲聋的市场之歌,听得她头脑发涨,直想转身逃离这个吵杂的地方。

想到就做,她的脚已经迈开了脚步,想离开市场回去。可转头一想,刚才是哪个神气地在妈妈前面保证过一定演好这个身份的?是谁在妈妈面前发誓要好好履行约定的?又是谁夸下海口说一定不会出任何的岔子?这才到哪儿啊,就打起了退堂鼓。不用回去,她都能想到妈妈知道她逃避回去失望的样子。不行,绝不能让妈妈再小看她。

算了,那些菜在她的眼里都长得一个样,先随便买点回去。于是她向离得最近的那个档口走去,一口气买下青菜、青瓜、辣椒、韮菜,每一样都买上一点,反正只要买回去,妈妈都能将它们变成一道菜。这时,她已经忘记自己今天的身份,做菜也是她今天的必修课之一啊。

不一会儿,她就提了一大袋菜走到一家卖鸡的档口前,买了一只鸡,接下来再买两条鱼,总算是大功告成。手上的菜看着没多少,没想到还挺沉的,她两只手花尽力气才能将这些东西往家里带。

崔米琪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嘀咕着,这买菜原来是一件这么累的事,那她妈妈一买就是十几年,天天好吃好喝地侍候着她们父女两人,那该是有多辛苦啊。心里不禁对妈妈升起了一股深深的感激,连平日里对她的埋怨,这时也转成了对妈妈的亏欠和愧疚。当妈的,哪有容易的呢。看来以前是她太不懂妈妈,难怪那天妈妈说她生了个仇人。以后,她得对妈妈好一点。

就这样想着,她不知不觉地回到了家门前。出门前没带钥匙,她只能将右手提着的东西放下,按响门铃。门一下子就打开了,看来妈妈一直守在门口。她心中一阵感动,世上只有妈妈好,这话真没错。

蒙丽莎从里头走出来,将她手中的袋子接过来,看着眼前一身狼狈的崔米琪,眉头一抬,嘴角一弯,问道:“怎么?你这是掉沟里了?”

眼前的女人头发散乱,满脸汗水,出门前一身雪白的衣服上沾了一块块水渍,不知道是汗水还是别的什么水,已经在衣服上晕开来。衣服上面还不知道怎么被喷上一片红色的点点,仔细一看,应该是别人在剁肉时喷出来的油渍和血迹。这身白衣服上面可真够精彩的,咋一看,还真像掉进沟里的。

崔米琪白了妈妈一眼,一边进屋一边脱鞋,嘴上直喊苦。

“妈,你也太没同情心了。我都这样了,还取笑我。我哪知道买鱼的时候不能靠太近,那鱼一窜,便将水全往我身上溅,还有,那卖鸡的人也没说别让我靠太近,这不,那鸡的血水喷我一身。唉,可惜了这身衣服啊。再看看我的手,都快要勒出血了。”

“这就喊苦了?那我这些年都干什么的?跟我诉苦,那我跟谁诉苦去?快,别坐着,去做饭,炒菜,这些都是你该做的!”

一声哀嚎响起,崔米琪不情不愿地往厨房走去。紧接着,一场战争在厨房上演,一顿饭下来,厨房里一片狼藉。

餐桌前,崔米琪泪眼汪汪,看着红肿的手指,刚才切青瓜的时候不小心切到手,痛得直掉泪,紧接着是洗辣椒,没人告诉她,洗辣椒手会被辣到发红发痒。一顿饭做下来,她已经受伤累累。这日子以后怎么过啊?苍天啊,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做回自己,那个是学生的自己呢。看着面前的菜,焦的焦,生的生,淡的淡,咸的咸,她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更可恶的是,坐在对面的蒙丽莎,一边吃一边点评,四个字:难以下咽。这还不算差的,不堪入目,一败涂地,总之,她嘴里没有一个好词。

崔米琪气得牙痒痒的,心里狠狠地想,净会说我,看明天开学她怎么表现,哼,可千万别让我抓到她的小辫子。

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青瓜放进嘴里,脸色一变,张口就吐了出来。妈呀,咸死了。

今天崔米琪扮演蒙丽莎失败。明天呢,明天又会出现什么状况呢?两人这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在心里共同祈祷,希望奇迹会出现,明天一切恢复正常,回到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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