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传音在天上飞,着急地找寻花月。
劉瑶却来了,兴奋地告知昊王,花月姑娘找着了。
昊王大为惊奇,寻思着唤回圣传音,又怕劉旸诳他,故而作罢,只是着急地问:“在哪儿?”
“就在我宋国内,一老妪家,伤势太重,不好带来雄京。”劉瑶说得很镇定,没有一丝怜悯,昊王将信将疑,要劉瑶拿出证据。劉瑶却说不出来,昊王忙抓起劉瑶的衣角:“她在哪儿,快带我去!”
“不行!”劉瑶断然拒绝,“父皇把他身边治疗的高人都请去为花月姑娘治病,特别交待要好生照料,不让任何人打扰!”
“我是她的……”昊王冲口而出,却吞下后字,痛哭流涕地叫劉瑶带他去。可是劉瑶不为所动,托起他的手,安慰道:“请上仙放心,人我们一定治好,二位不日便可团聚!”
昊王不再相求,只是提醒他,明天便是四日期限,如果见不到人,他便自己去找。当然,劉瑶不怕威胁,只是哑然无语,匆匆离开了神庙。
昊王猜到劉瑶是在撒谎,还庆幸放走了圣传音。平时觉得圣传音蠢萌,到如今找至爱才觉得笨,让他如坐针毡,他不想再等,可又怕与圣传音相失。
这时候的窗外,突然冒出人影,被昊王盯着,他正想起身,就从影处弹入一颗纸丸,击中他的胸口。昊王捡起纸来,猛地拉开门,冲出门外,见四下寂静,他喊了几声,只引起鸟叫虫鸣,只好回屋,借着烛光,慢慢剥开纸丸,有几个凌乱的小字,显示出花月在嵬名国内。
昊王捏紧了手燃烧了纸团,悄悄走出神庙。
夜晚的雄京,熙熙攘攘,瓦子里应有尽有的货,引人垂涎;勾栏中传出阵阵叫好;红灯一串,照亮街道。
昊王无心看,推开拥挤的行人,急于出城。
可他不知,红芰也悄悄出了世子安排的蕊府,处处闲逛。劉瑶连日邀她出玩,见了些稀奇,听说夜晚更加热闹,又去找劉瑶,然而世子正在守父皇。
红芰落寞而去,看路边男女:
买一枝金银簪子,插上恋人的头;寻一种脂粉,送与相识;为爱人梳发、为情人置衣。给情郎一朵红花,戴于耳际。
毫不掩饰的打情骂俏,红芰想起劉瑶也是如此,她突然羞涩了。夜市,一派祥和,有小吃、冷饮,细绢画扇,各种玩意。不过漫长的一天,她不能嗅着水莲的气息,开始有些乏力了。终于,她见着了一家铺子,门口摆着花篮,花香舒缓了她的疲乏。
穿着亮丽的俊俏男女来来往往,有些搂着、有些拿着花儿,她高兴极了,问店家:“这店里是卖花么?”
店家是个老婆子,见了女流,心眼中都是想法,她扬起手帕,掩着口鼻,扭腰笑谑:“就是卖花!”
红芰莞尔一笑,赶紧施礼:“敢问可有莲花?”
“莲花?”老婆子迟疑一阵,眼珠子不着地,心里很快有了主意,她笑了,“莲花有!”
“快带我去,我要买!”红芰高兴极了,拉着老婆子的肩,使劲摇。
老婆子道:“那快随我来!”
说罢,她向门边徘徊的健硕的男人抛了眼神,几个人偷偷摸摸地跟着去。
走过了喧哗热闹,遇见满是花儿的园圃,红芰俯身细闻,又拈下花瓣观赏,不知身后有人悄悄进了柴房。
她问:“你说的莲花呢?”
还在打量她身姿的老婆子吓着了,赶紧指着柴房回话:“在……在屋里……”
红芰看着破败的房屋,满腹狐疑:“莲花为什么长在屋里?”
“精贵呗!”老婆子甩起手帕,“走吧,我们进去瞧瞧!”
“好……”红芰嘴上说好,心中想这人间可真奇怪,精贵的花养在屋里,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
老婆子一把推开门,浓厚的烟尘扑面,很快模糊了视线,有人冲了出来,趁机绑她,却被她的功法所破,僵持不下,还是老婆子从背后一棒敲昏了她。老婆子把木棍随手一抛,叉腰数落起男子:“你们这些个不中用的东西,白吃了老娘的米!”
有黝黑的男人沉不下气,说:“这小妮子似乎练了些拳脚,本来难缠!”
老婆子来了气,踮起脚来扯起他的耳朵,骂道:“你还敢还嘴,要不是老娘伙食开得好,你能有这个猪样?”
黝黑的大汉连连求饶,直叫“疼——疼——疼!”
老婆子饶了他,吩咐起他们:“把这小妮子的皮扒了,老娘要验验货!”
几个汉子一听,眼前一亮,七手八脚地抓扯起红芰的衣裳,难得松绳子。红芰并不反抗,原来鼻翼中没了气息,觉察到的汉子,停了手脚,相互传说,传到老婆子耳里。
她骂骂咧咧:“看你们干什么吃的,多好的女孩,被你们弄断气了!”
“妈妈……”黝黑的大汉说,“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若不是你那一棍,会成这样?”
老婆子凶巴巴地瞪他一眼,吼道:“就你多嘴!”她心痛地看着红芰,嘴里发出啧啧的声响,对一群汉子吼道:“看什么,埋了吧!”
她挥着手帕,自言自语道:“我们可是正当营生,出这等恶事,要是官府硬是追究,难为了些太爷!”
“好!我这就去扔了。”黑汉子一边说着,一边抓过旁边的麻袋,照头盖了下去,又拽着袋口一拖,把袋放倒,把口捏紧,扯左边笸箩中的麻绳迅速缠绕,几指一搅,便系了死结,再提起系的口,往背上一摞,像扛了货物一般吹起哨子,大摇大摆走出“得意楼”。
有熟人说了:“黑臀儿,你又送妆奁去哪家?”
他笑道:“杨员外、丁参政——”他毫不避讳,又不假思索地胡编乱造,感觉一切都习以为常。
穿过摩肩接踵的人流,黑汉子步伐渐渐偷偷摸摸,想躲过一双双游手好闲的醉汉的目光,好在后山挖坑埋了女子。
可这一切,被匆匆出走的昊王撞破,他把黑臀撞倒在地,而他在情急之下定力自然发作,只是滑了一步。他俯身扶起黑臀,这个黑大汉不由分说破口大骂,昊王使劲赔礼,他还出手殴打,昊王有急事在身,经不起纠缠,只好还手,可他这一掌,带着的可是法力。
黑汉子重重砸在麻袋上,袋子摆动起来,还伴着轻微的呻吟。
昊王见了,正奇怪袋中之物,黑汉子又叫骂着冲来,昊王往前一步,伤痛的黑汉子便吓住了脚,慢慢跪下乞饶。昊王慢慢上前,黑汉子往后躲闪,把头扭向一边,结果昊王只是搭出只手,笑着说:“你快起来,刚刚是我太急了,撞了大人。”
黑汉子看着昊王,迟疑片刻,迅速站起,大声叫着:“你这小子,如此鲁莽,还伤了我!”
说罢,他弯腰抓起麻袋,可一下子跌了下去,昊王赶紧过去帮他扶袋,他却百般阻挠,直到有了女人的微弱的气息。
昊王惊问:“里面是人?”
黑汉子低着头,不答腔,悄悄移动着脚步。昊王听出了红芰的声音,担忧得解着绳子。黑汉子趁机逃走,昊王也只有作罢,继续解着绳,可是心乱如麻,越缠越紧。
好不容易捋出了红芰,可她满面污垢、衣衫褴褛、昏昏欲睡,昊王只管扶着,叫她。
红芰慢慢睁眼,见了昊王,放心得偏头倚在他的肩,哭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昊王吓坏了,用力推她,红芰却靠得紧了,安然地眯了眼。
夜里的人们正在狂欢,没人关注二人的不合时宜。倒是劉瑶,从人群中一眼抓住红芰,看红芰依偎着明昊,而明昊又抱她抚摸着。他赶紧扭头,又扭头,嘲笑起明昊,嘴上念叨着花月,怀里却搂着她人;他对此嗤之以鼻,笑笑,转身要走,又转身,走向二人,步子越来越急促。
用力地推开阻挡的人,不觉得撞翻了摊点,不理会耳旁的叫骂,向红芰走去。挨得近了,却又驻脚,赶紧混进人群,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经意撞见了他俩。
昊王见劉瑶来了,想要起身解释,可是红芰睡着了,他又不忍心惊扰她的美梦,毕竟浑浑噩噩了一夜,惊了也乏了,幸好他及时赶到,随身携带的水莲救了急。
“太子殿下!”昊王抱着红芰,安然坐着,拿出一只手抚着胸口,微微欠身,慌张撇清关系,“红芰姑娘遭了恶人伤害,我恰好碰上,她正好睡着,勿怪失礼。”
劉瑶快速抽动嘴角,像是质问:“上仙为何不在神庙中静候花月姑娘的消息,反而在此搂着姑娘?”
昊王冷笑一声,也诘责他:“殿下为何不让我见花月,反而跟着?”
“我不是跟着你!”劉瑶大声吼出来,瞅见红芰稍微动弹了一下,怪自己太不可理喻,赶紧收了势头,小声地说,“每晚我都在守护父皇,今日忽听得侍女来报红芰不见了,我心急如焚,出来找,正好撞见一场幽会。”
事到如今,昊王不再纠缠劉瑶阻止他见花月,甚至欺骗他花月的行踪一事,而是要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反复强调是一个黑汉子掳了红芰,刚好为他所救。
劉瑶却问:“哪里有黑汉子,以上仙的法力,不可能放过歹人!”昊王这才后悔起饶人性命来,他也难以辩解了,只好抱起红芰,一步一步走向劉瑶,推出红芰,郑重其事地说:“我知道花月在嵬名国,我得去找她,红芰就交给你照料了。”
劉瑶好像没有回过神来,摊开了双手,又马上缩了回去,惊奇地问昊王:“你怎么知道?”劉瑶缓了缓神,慢慢失了支撑,人也少了底气,他轻轻悄悄地说,“不错,我的谍人早在嵬名找到了花月姑娘,我瞒你是在宋境,是有苦衷……”
“你的苦衷?就是害死我的所爱?”昊王用力一吼,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对劉瑶表露失望。
他见劉瑶面无表情,倚着街边的墙,泪水夺眶,也有些自责刚才的失态,他慢慢上前,凑他耳前说:“是有人用纸团告诉了我……”昊王倒也实诚,把他在屋内所见窗外之象细细说给劉瑶听。劉瑶听罢,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他意识到,玄谍洞出了叛徒,他的身边也不安全。
他突然跪伏于地,向昊王三叩首,恭敬地叫他天台山的王:“请仙王救救子民,驱除妖孽!”他见昊王无动于衷,重重地磕响了头,哭泣着说,“我的哥哥阴谋造反,想杀我夺位,祸国殃民,请上仙搭救,所以才处处留着上仙!”
昊王怀抱着红芰,轻轻蹲下身,还是送出红芰,耐心讲:“红芰姑娘才是真神,我是天台山人,我要去找娘子,带着她多有不便,望殿下好生照料。”
看来,昊王似不信劉瑶的说辞,似不想掺和兄弟阋墙之事,决然推脱。劉瑶痛哭于地,请求昊王,可是他的脸上,都是不管。劉瑶没辙了,沉吟半刻,还是缓缓伸出双手,接过了红芰,站起了身子,即刻转过了背,向昊王抛出句话:“你是上仙,我不好强迫你,只有我自己去拼杀,你走之后,便是永别,我也不再供奉!”
四野阒然。勾栏中上演着哑剧,看客只管张嘴闭口,走来走去的人蠕动着唇舌却没声音。贩夫走卒有了行尸走肉般的味道,摇摆着走街串巷,大把抓取吃食。
昊王看他走的背影,还是向劉瑶呐喊,嘱托照顾好红芰,只身踏上前往嵬名之路。
劉瑶向着东宫方向走,一边走,一边看着红芰的花好月容,轻唤一声“红姑娘”,接着慢慢说,“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但是一见钟情,油然而生,我想表达爱慕,可是你身边的男人,一度消沉了我的心思,幸好他有了所爱,我才好与你亲近。”
他瞧一眼红芰,依然昏睡,喉结蠕动,看着远方,“我不知你的意思,不敢造次,只得和你若即若离,但我希望与你结发,封你为后,享尽这人世繁华。”
“我既然求不了明昊,但求到了你,也足矣。”
他看着红芰,看着,不再多言,只是低下了头,慢慢凑上红芰的脸颊,亲了一口。
劉瑶不知红芰早已清醒,还如痴如醉自顾自的言语。多数是表达爱意,又有责怪昊王之语,也骂着大哥,还说父皇的不是,喃喃自语成了语无伦次。
红芰故意咳嗽了一声,劉瑶慌了手脚,差点摔下了姑娘,他只好放下红芰,默默立着,毕恭毕敬地说着抱歉。
红芰佯装不知情,迷迷糊糊,惊恐地问劉瑶:“世子殿下,你怎么会在这儿?”
劉瑶支支吾吾了半天,把自己放心不下红芰的安危,说成是巧遇着私会,被红芰骂了回去、拳击他的胸膛,反倒被劉瑶一把抓住,拉进了怀抱,红芰使劲的挣扎,劉瑶使劲的抱。
红芰用力地推开他,似乎在这无精打采中,她恢复了理智,回顾起在人间这些时日,她无奈道:“我是仙,你是凡人,我们隔着界哩!”
劉瑶不管这些:“所以我不敬上天,什么神仙不能有七情六欲,全是虚辞。我们虽俗,可就讲究一见钟情。”红芰赶紧捂他的嘴,急了:“不敬上天,难怪留不住明昊,不要说这些胡话!”
“你知道明昊走了?这么说你知道了……”劉瑶瞬间羞红了脸,说了一通急切,可又迅速把话咽进了肚里。红芰满心期待,装傻充愣,故意激他:“什么?知道了什么?”劉瑶却成了闷葫芦。红芰企盼已久的答复,迟迟未见,她暗自伤神,也难得理会劉瑶了,有礼地回他:“世子殿下请回!小女子这就回蕊府,不再私出。”
劉瑶迟钝难言,伫立良久,盯着红芰的背影,看着她远去,他举起右掌,但又羞得叫不出口。
头顶的歌馆,唱着《归字谣》:“归,夜上枝头素手挥。情侣泪,龃龉两相催。”男女生离死别,在烛光下映出相拥而泣的影,劉瑶猛抬头瞧见,心中更凄凄。他这才想起红芰走了,还傻傻地喊了声名,可惜无人与他共赏。
劉瑶突然跑起来,似乎想起什么,匆匆赶回玄谍洞,掏出面具戴上,又绾上披风,跺步洞穴,跫音传响。火把晃动,让岩石投下舞姿,滴水穿石,上下三层兵,还在将领指挥下操练。签书枢密院事今日带了些禁军教头来训,可是劉瑶又把他带进玄机洞,狠狠地训斥他的无能,让洞中出了奸细,数年的准备功亏一篑。
骂完了,心里也就舒坦了,劉瑶叫签书枢密院事加紧准备,好生提防劉玚。
再说昊王,辞别劉瑶,孤身一人走向西北方,可是大路条条,嵬名又在何方?圣传音久久不回来,他真是成了无头的苍蝇。
他不知道,圣传音飞了三、四日,早已筋疲力尽,落到了嵬名宫中,瑟瑟发抖。在御花园中尽态极研的花草,被圣传音微弱的光熏得娇好。嫩绿的枝叶,捧着花束,半跪于地;招摇的长叶也笼罩一层淡蓝的光被。
宛如皎洁的月光投下的影。
宁令哥穿着夜行衣,捧着花,绕过太监、宫女,偷偷前往后宫,在御花园躲过警觉的卫士,歇了口气。又踮起脚,偷摸着走向泰安宫,可没走几步,便踩上了草堆下的圣传音,跌倒在地,鲜花散落,肘腕上擦破皮。他不敢高声叫痛,只能暗自叫骂:“哪个杂种?”
他刨开草堆,搜出了发光的——宝物,全身也不觉着疼了,新奇地提着残花,捧着宝,步履蹒跚地去见红芰。他轻轻敲响泰安宫,宫女拉开朱门,宁令哥迅速蹿进门,捂晕了宫女,躲躲闪闪,生怕碰倒了瓶罐、撞到了桌椅、踩到酣睡的宫人。
他溜进了花月的闺房,看着熟睡的女子,心中泛起波澜,他褪了黑衣,露出华装,正了衣冠,理了残花,紧紧压着气息,想着如何巧妙叫醒花月,如何编造他夤夜入宫的理由,还不为所疑地送出花儿,但他想无论如何姑娘都会高兴——这不手中有宝吗?常言道:“手中有宝,心中不慌”……可突然间,宁令哥意识到这么冒失进屋,要是美人误解,或是他人告密,演成奸情,小命休矣。
他这才慌了神,马上想到逃离,可又不舍得姑娘,思来想去,还是浪荡公子哥儿的心思作祟,居然俯身下去亲了一口花月的脸颊。然后端着宝物悄悄地退着步子——可将死的圣传音嗅到花月的气息,突然霞光万丈,从宁令哥的手中逃脱,旋转于空,发出欢欣雀跃的叫声。
吓坏的宁令哥,赶紧东躲西藏,不慎撞翻几案、踩痛熟睡的宫娥,引起凄厉的尖叫;又碰倒烛台,点燃一方帘幕。
“泰安宫走水喽!”偌大的王宫,传响不绝于耳。宫人纷纷提桶端盆,泼出如泻的水,杂乱的呼喊散得王宫处处是,惊动了沉睡的嵬名王。
奉旨前来的侍卫官冲入殿中,救出失魂落魄的王后,可是宁令哥还藏在屋里,他躲过坠落的火梁,越过着火的横木。摸到花月的床边,伸手刚触碰到她的肌肤,顿觉滚烫。他只好缩回了手,还不忘调笑:“真是火性女子,雄雄大火中还能熟睡如猪。”
他比拟手指,蘸着水珠,揉成一团,打在花月的身上,慢慢托起,慢慢抱起。宫中横梁断、穹顶垮,泰安宫塌。宁令哥抱着美女,面色死气,吸了过量的尘埃,吐一口浓痰,半跪在地。
冲天火光,映红了夜空,弥漫的烟雾,呛人口鼻,宫人和侍卫忙前忙后把水不断泼,生枝拍火,兵士扎起隔离。
心悸之余的王后,在婢女的搀扶下,注视着宁令哥,五味杂陈。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