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余闻言一愣,目光从手上的游记转到元喜身上。陈申她记得,是庄上管事陈伯的儿子,带在陈伯身边交着,前世元喜是同陈申成了亲的。陈申,应该不是。

前世她出逃时,还是元喜和陈申咬紧了牙关没松口她才能逃的顺利的。后来她来找过他们,生活不错,元喜还生了两个大胖小子。

“陈申……”

程嘉余念了一句,默了几许,然后开口,“这一次你同他去。”

程嘉余昏昏沉沉的又睡了一觉,起来已过午时,因为元喜同陈申出去了,秦嬷嬷又不见踪影,候在院里的是陈婶,陈婶算是管着灶上的,估计元喜走时托了陈婶照看,陈婶摆饭也麻利,几道家常菜做的十分可口,程嘉余不知是饿还是怎么,又多用了一碗。

程嘉余用完饭就去了书房。面对以往有些熟悉的一切又感到前世的不真实来。书桌一旁用过的宣纸积得厚厚的,是她苦练书法的结果。

她在书法上的造诣算高,前世就看清自己的形式了,一边无奈接受身上的病痛,一边不甘的发泄在书法上。

父亲教她,要懂得静下心来,而书法最是能历练一个人的心态,她日复一日的练,倒也练出一手好字来,日益养成沉稳的气韵来。

她翻了翻,那字尚有些稚气,没有她现今的沉稳。。

然后又去翻了抽屉,里面是这些年来父亲给她的来信。

她开了最上面那封最新到的信,父亲熟悉的字映入眼帘。嘱咐她记得把书看完,又安慰小儿的语气告诉她,别总是呆在房中,如今她一个人在庄子上自由的紧,多出去逛逛也没事。

她失笑,她的父亲向来疼她,虽然身为世家应要遵守世家礼仪,却又偷偷叫她跑出去玩。

她的父亲自她母亲去世后就没有再娶,身边只一个早年母亲做主抬的姨娘,同他外放去了灵州。前世里,他一外放就是多年,不曾回来,直到程家被抄,她后来听闻他也没有幸免。

前世今生算起来,她已经很多年没见过父亲了,她甚至不孝到连父亲的脸都觉得模糊了。

这一次,父亲不能死,程家,也不能倒。

程嘉余傍晚离开的书房,彼时桌子上最上面那张纸只写着几个大字。

德佑三十五年。

元喜也从京城回来了。

见到元喜时元喜面色戚戚,程嘉余心下有了几分准备,一同进了内间。

元喜哆嗦的拿出两张方子给程嘉余。然后娓娓道来。

元喜出门进了京先是同陈申去了百亨药房抓药,以往抓药都是在百亨药房的,因为百亨是自家的,给的药自然也是上等的。抓了药后又分别去了几家大医馆,把方子给看了,都说是正常的药,可看了药后却不是这么说。

药里面多加了几味不起眼的药,与其中几味是相恶的,虽然不至于伤其根本,久服下去身体难免会虚。加上程嘉余本就病着,怪到她这病居然拖了这么久。

百亨药房,说是程家自家的,程嘉余却知道,百亨药房其实是她二婶魏氏的嫁妆。托大在程家,总能得到更多的庇佑。

二房,魏氏,她程嘉余没有太多印象。

程嘉余如今对程家的情况不甚了解,想了大半夜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睡得晚了起的也不早,晚了几刻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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