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原中学是一间单设中学,距镇上一公里多的样子,远远地就能看到孤立在路边的教学楼,而矗立在三面的高陡的山,仿佛要将这间有着悠久历史的老校压的喘不过气来。

黎洪春将行李放在校门前,仔细打量着这即将让他抛洒热血和施展才华的地方。铁铸的校门早已锈迹斑斑,“临原中学”几个偌大的字被风吹的歪歪斜斜,从大门往里面望去,杂乱的草和还未修剪的树将校园锁得严严实实,墙体上随处可见即将剥落的瓷砖。一路上那股莫名的激动和兴奋劲儿,突然之间消陨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淡淡的迷茫和惆怅。

“嘿!哥们儿!不要太失望!”

黎洪春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来,面前赫然站着一个身穿花格衬衫,米黄色短裤的青年。一头浓密而尖长的碎发,齐住了耳朵和长黑的眉毛,额头被包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一双细长眼睛和微微上翘的嘴。悠闲地将手插裤兜里,浑身散发出一种不羁和高傲的气质。

“这可是临原乡最好的学校。”青年将肩耸了耸,两手一摊,微微上斜着头,撇着嘴,黎洪春无法读出他想表达的是无奈还是满足。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我早有思想准备!”黎洪春怕青年男子看出他心中的不安,慌忙掩饰道。

“你好,我叫王文远,来这儿一年多了,过来人!”王文远将插入裤兜的手抬了起来,手里摆弄着一部新款的摩托罗拉手机。

“哦哦……原来是,王……老师,我是新来的,黎洪春。”黎洪春不好意思地用手摸了摸后脑勺,其实心中始终无法将老师这个称谓与眼前的王文远联系起来。

“不要拘谨,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走吧,我带你去住的地方。”话音未落,王文远便扭头往校内走去。黎洪春只得拖了行李,一瘸一拐的走在后面。

说是老校不假,校内也就四幢像样的建筑,但楼龄估计也得十年以上,凹凸不平的操场,失修的河道。反倒是缠绕在路边的几棵古树孕育着生机。

“喏!就这里了!”王文远指着一幢四层的小楼,“后勤处安排你住二楼,你去安顿一下,下午三点开会,晚上我约几个朋友小聚一下,算是给你接个风吧!”

“那怎么好意思,你……你住几楼呢?”

“我就住楼下,这是钥匙!”说罢,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发黑的铜钥匙塞给了黎洪春。

“好的!那就谢谢你了!”黎洪春吃力地提了行李,独自上了二楼。

这是一个独立的单元,每层仅有2个住户,由于年久失修,门前有些渗水,深黄的木门一半已被浸成了土色,黎洪春小心地开了门,将行李拖了进去。

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虽然窗户有些破败,但单设的阳台却可以看到楼外苍萋的树木,墙角那张扎实的木床,让黎洪春疲惫的灵魂突然找到了归宿。

来不及铺床,黎洪春便往上一躺,痴痴地望着天花板,大脑不禁又想起了小洁,那个他最爱的女孩,如今,她却成了背叛者,曾经许下的那些承诺,是那么不堪一击。不知为何,近段时间,这思念之情愈发浓烈,仍在无端地侵占他的大脑,有时,他会努力去忘记,忘记怨恨小洁,忘记过去种种,努力逃离这熟悉又陌生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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