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申时),营山县户房内,案牍上文书堆积如山,众多吏员顾不上闲聊,皆伏案奋笔,颇为繁忙。
“有什么事啊?”
靠门的一位官吏坐在桌前,一边蘸着墨水手下不停,一边斜睨着刚进来的步流川和刘冲。
步流川笑呵呵地说:“大人,我来销名字。”
“销名字?”他有些恼怒,问道:“你是哪个区域的?有亲友亡故的,你难道不知道应该先找你们的押司,核实确为失踪或死亡后,再由押司汇总上来吗?
不按流程走,你自己跑来是来添麻烦的吗?”
步流川一愣,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误会自己的话了,当即解释道:“我是来销未迁人员名册的。”
“我不管……未迁人员?”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诧异道:“你在外面过了两年居然没死?”
步流川僵硬地笑了笑:“万幸没死。”
得到确认后,他顿时惊为天人,登的站起身子,见没有打扰到其他同僚后,迈步绕着步流川转了两圈,不敢置信的说:“没有诓我?谁能作保?”
步流川身侧的刘冲站了出来,递出一个腰牌后说:“我可以作保,今日午时,我在营河河畔巡线时,遇见了他,当时只有他一个人,经简单盘问后,陆前队长让我带他回来。”
他接过腰牌看了看,的确是真的,可他依旧是不敢相信,问道:“可有修行?腧穴开了几处?修行法何来?”
“我是炼炁境,尚未冲府,修行法是以前买书时掌柜的送的添头。”
这位官吏嘴忽地一抽,不知是因为步流川境界太低,还是功法来处太过随便。
虽说营河防线那个方向上没有发现过强大的妖兽,但他还是觉得以炼炁境的实力,实在是难以在荒山野岭里安然度两年的时间。
心中思忖良久,决定不再纠结,抬头说道:“你们先在此等候,我去找找那部花名册。”说罢,转身往屋子深处走去。
时间过了许久,那位官吏这才去而复返,手里捧着一卷书册,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毕竟这本花名册自成书造册之日起就再没取出来过,埋的有些深,找了好一阵子才找到。”
他说着,坐回位置上。
摆弄好桌上文书后,将书册摊在上面。
“籍贯。”
“青山镇,竹松岭。”
“姓名。”
“步流川。”
“唔……让我找一找。”
照着索引翻了翻,停在了其中一页,提笔问道:“作保人。”
刘冲开口道:“营山卫、营河防线守备队员,刘冲。”
皱眉想了一下日子,一边书写,一边自语着:“灵启二年,六月十三日,归于营山县。”
放下笔后,他起身笑着说:“稍等,我去给你讨一间屋子。”
步流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回头问到:“刘叔,屋子包分配吗?”
刘冲笑着说:“这都是咱营山县人的基本福利。当年以工代赈的时候,不仅修了城墙,还把城中建筑重新规划了一下,顺带着把房子都盖了,现在整个营山县城划分九个区,呈九宫格排列,居中的是甲字区,咱们营山县的管理中枢等重要部门基本上都在这里。”
说话间,那位吏员去而复返,俯身在书册上的一处空格里写到:“庚字东南区七号街二三三号房。”
写罢,他抬手递出一块腰牌和一把钥匙,说道:“收好了,既然回来了,就要守这里的规矩,千万不要作奸犯科,残害同胞,现在是非常时期,只要证据确凿,犯了大罪就地斩立决,不会与你浪费口舌的。”
说着,他又看向了刘冲,笑着说:“还会连坐到你的作保人哦。”
刘冲脸一抽,无奈地说:“现在后悔来得及吗?”
“哈哈!行了,可以走了,其他的事情,你身边这位营山卫的可以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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