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甜而不腻的清香在鼻尖萦绕,可能是有些安神的作用,让江一诺的情绪缓和不少。
她不想再和面前的季夫人扯那些没用的了。
江一诺从随身的手包中取出一条银质的项链,纤细的手指勾着链子将上面的银牌亮在季夫人面前。
银牌上标志性的花纹和一个大写的“M”让季夫人脸色一变,眼神惊惧又难以置信。
江一诺不介意让她看得更清楚些。
银牌上装饰的碎钻一闪一闪,江一诺将银牌翻转过来,背面清清楚楚的刻着两个字——姜蔚。
“我敬您是位长辈,这次跟您好声好气的谈,但是您要认清楚,许为初不是那个没人撑腰、可以任人搓圆捏扁的孩子了。我姜蔚,不会轻易放过伤他的人。”
还在病中的姑娘,嗓子有些沙哑,话语一字一句地缓缓吐出,裹挟着冷意,与室内空调的冷风一起刺在季夫人裸露的皮肤上。
她说:“如果许为初还有类似的假料再出现,我都会算在季氏的头上。那个后果,不知道您和季先生,担不担得住?”
季夫人的手心已经被冷汗濡湿,她是惹不起姜蔚,但她不信!
“你不是姜蔚,你是江一诺!我查过的,你父母都是普通的白领,你不可能是姜蔚!”
提到父母,江一诺的脸色又冷了冷,她扬声唤道:“季言,进来。”
一直等在门外的男生推开了虚掩的门。
季言穿着一身看似随意实则心机满满的休闲装,戴着兜帽,脖子上挂着蓝牙耳机,街头风十足。
他迈着长腿直直地走向江一诺身后,似乎对包厢中凝重的氛围毫无所觉,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
“蔚姐,有何吩咐?”
江一诺没有回答,藏在桌下的一只手隐晦地对季言比了个大拇指,季言一眼瞥到,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些。
“季言,你也跟着外人骗我,她怎么可能是姜蔚!”季夫人拍桌而起,声音有些尖锐。
江一诺依旧端坐在桌前,不咸不淡地看着失礼的季夫人。
“姜蔚是什么人,这个女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怎么能这么胡闹!走,你跟我走,你跟我回去,看你爸怎么收拾你!”
季夫人尽力保持着优雅,但她上前拉扯季言的动作还是泄露了她的急躁。
季言一言不发地顺着季夫人的力道往外走,也不回头看一眼,看客的姿态端的十足。
江一诺坐的稳当,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季夫人心里明白,出了这扇门,你确实只见过江一诺。”
季夫人脚步一顿,更快速地拽着季言出了门。
半晌,季言又折回包厢,裤子上装饰的金属环随着他的走动相互碰撞,发出细碎又清脆的响声。
兜帽摘下,露出一头挑染的红毛,颈侧还贴着一个创可贴。
江一诺翻看着手机,对他的去而复返毫无反应。
“诺诺你真是越来越飒了,我越来越爱你了。”
季言一脸迷弟相的凑过来,摇头晃脑的学着:“您和季先生,担不担得起这个后果?”
“少贫嘴,那可是你亲爸妈。”
江一诺放下手机,问他:“我交代你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说到正事,季言安分了。
“剧组的完整视频已经发到你邮箱里了,当时在场的人我都让人联系了,只要消息一出,他们立刻发声,力挺我哥。繁星的高层我亲自打了电话,保证配合今晚的行动。万事俱备,就等你一声令下!”
“很好。”
江一诺本来不打算这么早出手的,但网上的热度炒的很高,离她预想的那个程度应该不远了,今晚就是反击的最好时机。
网上那些喷子的脸不打肿,怎么对得起他们那么卖力地敲键盘呢?
江一诺跟季言仔细交代了晚上“反黑”的细节,一定要他时刻盯着那些营销号的动作,一旦走势不对要立刻控制。
她回国之后不能太张扬,很多事只有借季言的手才能办成。
时间临近六点,江一诺拎起包要走。
季言突然眼神飘忽,气势呈断崖式飞速下降。
他细声细气地说:“那个,咳,他,他说他要回来了。”
江一诺脚步一顿,精致的小脸瞬间冷如冰霜。
“谁?怎么了?我耳朵不好你再说一遍。”
“我说糖罐子要回国了!就回怀城!就是,最近,几个月……”
就像个放气的气球,一开始冲劲儿挺大,后来越说越虚,季言心里没底啊。
“最近,几个月,是几个月啊?”
江一诺咬着牙逐字逐句地反问。
季言无措的手摩挲着后脖颈。
他说:“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以我对那边的了解,他一时半会儿,这十天半个月,他还来不了。你还有时间,感受最后的美好时光,然后,从我哥哪儿搬出来……”
季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眨了眨。
江一诺嗤笑一声,正要说话却被响铃的手机打断。
许为初来电。
江一诺警告似的瞪了季言一眼,后者捂着嘴疯狂点头。
——放心,不该说的我半个字都不往外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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