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想,大概是赶路口渴的穷书生,要来借水喝的。

“没人!”二表哥没好声气的一应。

“哥,咱们屋里俩人呢,你咋说没人呢!”顺喜满脸茫然道。

“滚滚滚!”二表哥一脚踹在顺喜头上,叫他清醒了几分,只因二人惊恐无状,要是被外人看到,万一报官,二人还没想好说辞,就不好办。

却听门外声音莞尔道“天黑路颠簸,进来讨口水喝,不白喝,给钱。”

二表哥一听给钱,嗖的站起身来,来到门口,拉开了外屋门。

外屋一男人,身高八尺,一身黑色劲装,头戴斗笠,斗笠上遮着黑纱,一双如刀锋般的眼睛射出凶光。

月光下,还未听二表哥发出惨叫,便见他拉住门栓的手微微松开,如蒲柳一样柔软的滑落下来,而那颗项上人头,整整齐齐的轱辘下来,滚了满头的灰土,落在了墙根。

顺喜见二表哥半天也没回来,外屋也没动静,便不耐烦的起身,到外屋去寻,却走到门口处,顿足,一步一步又退了回来。

只见一道破天血雨洒在墙上,顺喜目瞪口呆的表情还僵在脸上,那人头,也瞬间落地。

二人被干脆利落的解决完毕,唐隐摘下斗笠喘了口气。

长风从院中为唐隐放风,进来拱手道“主子,没人。”

唐隐悠闲的在屋内踱着步,闻着肉香,掀开锅盖耸了耸鼻子,见锅内已经没肉了,将锅盖又重新撇了下去。

“主子,其实大可以不必灭口,省的惹的手脏。”长风道。

唐隐朝着洗脸盆里舀了一瓢清水,将手上的血渍清洗干净,为掩饰血腥气,还特意用香膏涂手,那双手被滋润的白皙细滑,温软如棉,却不知,是一把冷酷无情的刀,温柔背后的残忍,香膏掩盖下的血腥气,将唐隐填上了一层神秘与饱满,那些明媚与不堪,交织起来,才是真正的他。

而无论是阳光还是阴暗,都为了一个人。

“猪圈的猪已经有数头丢失,又有数头从脖颈处咬开动脉,吸干了血,你觉得此事不小心传出,对她有利否。”

就在不久前,唐隐得到长风的消息,马上从王家赶往了二表哥家,一进院,却闻见了浓厚的血腥味,朝着猪圈了一探,竟发现几头猪正躺在血泊里,死相狰狞恐怖,看样子不是屠户杀的。

从猪喉部,唐隐眼尖的看到了两颗血洞,那是尖牙刺进血管留下的洞,一般的野兽只吃肉不喝血,将肉留下,却喝干了血,显然也并不是野兽所为。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

虽然唐隐万般不愿承认这一可能,可这桩桩件件处处指向凌罗,她是什么妖魔,唐隐不能确定,唯一能确定的,便是她,喝了猪血。

这事传出去,很快便暴露了凌罗,不杀人灭口,怕是不行。

“主子,如是王二五真的变成妖怪,您如何打算?”长风道。

唐隐坐在炕上,任凭两条大长腿随意的耷拉在炕沿上晃荡,将一根稻草捏在指肚,神思游移。

片刻,他露出了点点笑意。

如她真是妖怪,他到底要不要助她,他不是也做出选择了吗?否则,为何要为了帮她隐瞒,而杀人灭口呢?

唐隐将稻草衔在口中,站起身,重新带好斗笠,对着长风命令“将这处理干净,别遗漏任何蛛丝马迹。”

长风得到唐隐的回应,便明白了唐隐的选择,一拱手道“属下做事,主子放心。”

至于要不要将此事汇报给上面,长风谨慎守规矩,却没问。

他知道主子需要一个时间考量,这其余的事就不该自己一个属下过问了。

唐隐坦然朝着外面走去,月光照亮他的背影依旧长身玉立,温润公子,只是正面看去,眉目寒凛如坠冰窟,似一只狠厉的夜鬼,又似刽子手紧握那把饱饮人血的刀。

他不在乎自己倒是什么样,他从来只为她而活,为护她光鲜安好,自己就要肮脏,黑暗。

这些年,为她沾在手上的血,还少吗。

她如是妖魔,他亦然,物以类聚的如此有缘有份,倒是叫唐隐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她如是魔怪,堕入地狱,他即是她手上那把利刃,鬼挡杀鬼,人挡砍人,扫清路障,随她一路下坠。

这世间的好与坏,正与邪与他何干,只要她在哪,他就去到哪,半步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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