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孟云裳冷笑:“理亏?理不亏本郡主也打!璟皇子而今躺在塌上昏睡不醒,食不下咽,本郡主只是打杀了他,已经很仁慈了,还是诸公觉得,璟皇子不受宠,就可以任人欺侮了?嗯?”
孟云裳说着,一阵接着一阵的怒意涌上心头,胸口上下剧烈起伏着,手中的长鞭又紧了紧。
“......”
诸公闻言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他们心头自是如此觉得的,莫说是慕容璟这个无名无分的皇子,便是孟云裳这般嚣张跋扈的人,也曾被世家公子小姐欺辱过,谁又会真的在意他的死活?
可,皇子再如何不受宠,终究都是皇子,私下欺侮便罢了,若是放到明面上,那便要另说了。
“诸公怎么都不言语了?”孟云裳问得十分无辜,仿若自己当真不知晓一般,只是,她接下来的话,让殿中诸公再次心尖颤了颤——
“本郡主查李元胜,可不止是查到他克扣璟皇子的吃穿用度,还有一些旁的东西,本郡主猜,诸公应当是很想听一听的。”
孟云裳嘴角挂着笑意,说出的话却像是十八殿的阎罗:“本郡主记得,孝德贵妃曾育有一子,可惜没能降世。
与凉北大战之时,本郡主记得,粮草似是断了将近半月,运到寒城之时,也少了许多。
还有,本郡主还记得三年前陛下惩戒了一位谎报贡品的商人,不知那位商人的后人可否还在世?
对了,本郡主还记得,李元胜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才进的宫,家里一直是拮据得很,可近两年,他家里突然就置办了房屋土地,弟妹也能去学堂念书,甚至还帮自己兄长娶了妻,就是不知,这钱财,是打何处来的?
......”
“郡主,是下官被猪油蒙了心,受奸人蒙骗,李元胜此人,当真该死!”孟云裳说到这里,以明国公为首的诸公纷纷不情不愿地低下了头。
孟云裳却不依不饶:“可本郡主听闻,此事宫中的诸位娘娘们可是都有参与的,可不止静妃娘娘一个。”
“郡主莫要太过分!”傅正远怒道。
孟云裳闻声,忙跑到上方,躲到了元帝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来,扯了扯元帝的龙袍:“皇帝舅舅,右相大人吓唬裳儿,可怜了璟皇子还躺在塌上生死未知,皇帝舅舅可要为璟皇子做主啊!”
傅正远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瞪了孟云裳一眼,抬手道:“陛下,臣定会遣夫人前往探视九皇子,直至九皇子康复。”
“臣亦然。”众臣忙跟着附和,不敢再与孟云裳硬碰硬,那些东西,若当真到了元帝手里,他们怕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不过是散些家财,比起丢命来,算不得什么。
孟云裳冲元帝悄悄眨了眨自己的星星眼,然后一蹦一跳地离开了金銮殿。
虽说殿中诸公心情多是不爽,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但,她心情很是舒爽,从来没有这般舒爽过。
寿宁宫。
“太后娘娘驾到!”
慕容璟正倚着床榻翻看着手中的书卷,忽听得太监的声音,忙放下手中的书卷,正准备下榻,太后已然踏进了殿中,冷声道:“不必起身了。”
他依言坐了回去,却还是抬手拜了拜:“皇祖母。”
“嗯。”太后淡淡应了一声,由秋嬷嬷搀着于一旁坐下,呷了一口茶,才又道:“慕容璟,哀家真希望你是真的重病不治了。”
这样也好离她的裳儿远一些。
慕容璟低垂着眼眸,不敢反驳。
“你看看你,再看看裳儿,一个软弱无能,一个敢爱敢恨,一个是不受宠的皇子,一个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郡主,天差地别的身份,你拿什么给裳儿一世安康,到头来还要裳儿闯到金銮殿为你讨说法!”
“太后,您莫动气,伤了身子郡主又要责备您了。”太后越说越激动,秋嬷嬷忙上前为她顺气,安抚道。
“秋嬷嬷说得不错,外祖母,太医说您受不得风寒,您一大早地还乱跑!”正于此间,孟云裳到了,站在门口,叉着腰看着太后。
太后看见孟云裳,脸上一瞬间就挂上了笑意:“哀家这不是怕你责怪哀家苛责他慕容璟么?”
“裳儿当然知晓您不是那种心口不一的人,可裳儿不也是怕璟皇子将病气过气给您么?您身子骨本就不好,万一在过了病,裳儿这心里如何过意得去?”孟云裳走上前,三言两语将太后给忽悠回了自己的寝宫。
“归陌哥哥,我帮你出了气,你莫要生我气。”送走太后,孟云裳站在慕容璟床边,心头的那分愧疚还未消散。
慕容璟叹了口气,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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