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裳儿,他将自己的野心直接摆在你面前,你是如何想的?”慕容璟想了想,终是换了个委婉的说辞问了出来。

他其实更想问的是,她有没有动心,有没有想要坐上那个位置,有没有想要更大的权势以保存好孟家。

他既心知她不会,却又怕上京的水深至此,她会顾虑更多。

孟云裳摆摆手,道:“我能如何想?若是我不欢喜之人,莫说是一枚凤佩,便是将整个天下捧到我面前我也不屑看一眼,若是我欢喜之人,便是给我一抔黄土我也会视若珍宝,归陌哥哥,你是知晓的,我孟云裳生来骄傲,宁死不折。”

她说的心不在焉,似乎是没注意到他话里的意思,继而又道:“更何况,他看重本郡主看重的乃是本郡主身后的孟家,又不是本郡主这个人,他捧到我面前,我就该接住吗?”

慕容璟闻言扯了扯唇角,心情似是颇好,听她继续往下说:“他的野心是他的事,只要他不动孟家,只要他真的将百姓放在心上,其他的,与本郡主一概无关,不过说回来,听闻他将巴渝治理得很好,想来他是个有本事的,至少比上京的这几位有本事,不对,也不能这么说,慕容灏也不差,虽然他这个人很讨人厌......”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慕容璟执扇静静听着,嘴角噙着比往常更加温和的笑意,眉眼之间尽显温润的柔情,打他身旁路过的女子只是看了两眼不觉就红了双颊,但目光触及到他身旁的孟云裳,又紧接着惋惜地叹了口气,匆匆走开。

孟云裳说了半晌,才抬眸看向他,问:“归陌哥哥,你觉得呢?”

慕容璟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道:“十三母家衰落,二皇兄母家却是成国公府,三皇兄是嫡出,母家乃是最好,但三皇兄生性怯懦,风花雪月之事懂得不少,家国大事就显得草包了些,二皇兄有能力也有心思,但有时候未免有些儿女情长了,十三心够狠手够辣,若是对百姓再上些心,懂得体会民生疾苦,他更为适合。”

孟云裳狐狸般狡黠的双眸登时一亮,“归陌哥哥,我们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

“嗯。”慕容璟张了张嘴,是想斥责她胡闹的,但话到嘴边却不知为何变成了一声轻轻地应和。

孟云裳闻声笑得开心,摇着他的胳膊道:“归陌哥哥,你可不能负我,若是负了我,我、我、我......”

她“我”了半晌也没“我”出个什么来。

但她自己心下知晓,若是慕容璟当真负了自己,她定会舍了她蜀中郡主的骄傲,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她蜀中郡主,眼里容不下身边人的欺骗和背叛,一丁点儿都不行,但眼下,她终究不忍心将这些威胁的话语说出来。

慕容璟笑着揉揉她的脑袋,“嗯”了一声道:“丫头,如我所说,只有你能抛弃旁人,旁人不能抛弃你,便是我,也不能。”

她的不安她的担忧她的害怕,这么多年,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明白,但也正是明白,他才更加心疼,心疼在上京这个大染缸里养出了这么一个心思通透又事事开朗的可人儿。

孟云裳看着他笑得像一只不谙世事的狐狸,不置可否。

她给过他反悔的机会,他没有反悔,那,他便生生世世不能负她,若是负了她,她上穷黄泉下碧落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

二人回去忠武侯府时又是日暮时分,孟云裳踏着最后一抹暮色行至忠武侯府大门口,孟云深不出意外又在门口的石狮子旁等着她。

孟云裳原本正与慕容璟玩笑,一看到孟云深急忙敛了笑意,毕恭毕敬地对着他行了礼,然后躲到了慕容璟身后。

慕容璟很自然地又帮她挡了挡,亦抬手见礼:“侯爷。”

孟云深看着他“嗯”了一声,良久才道:“九皇子近些日子是不是过于得寸进尺了?”

“???”

莫说慕容璟,便是孟云裳也是一脑袋浆糊,得寸进尺?谁?慕容璟?可能吗?孟云裳倒希望他得寸进尺,但是,除非人少的地方会有些不合礼仪的行为,其他时候都规矩得很,规矩得孟云裳都要怀疑他的真心了。

“不知侯爷此话何意?”孟云裳心中困惑,但一看见自家大哥那张常年冰冷的木头脸她就犯怵,根本不敢言语,只能由慕容璟厚着脸皮问出来了。

孟云深愣了片刻,神色似乎闪过一丝不自然,但侯爷的模样仍是端着的:“九皇子这几日日日与裳儿一处,是否走得过于亲近了,怎么说裳儿也还是个未出阁的丫头,名声还是重要的。”

“......”

“......”

孟云裳和慕容璟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是好,虽然这话说得一点儿毛病没有,但是,听起来怎么就那么怪异呢?可具体哪里怪异又说不上来。

且不说先前他并未同意他二人一处时他二人便是日日在一处的,也不见他说些什么,如今他已然同意了,怎的突然就开始有什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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