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璟好笑地摇摇头,跟在了她身后。

到了前厅,孟云裳仍旧未能及时吃上一口饭食甚至是一口水,因为她一出现就被人给团团围住了,围得水泄不通,慕容璟都被挤到了最外面。

笑着摇摇头,慕容璟看到一旁负手而立看着这边的孟云深,走过去见了一礼:“侯爷。”

孟云深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慕容璟道:“郡主及笄,就长大了。”

孟云深眸色似乎闪了闪,明亮亮的,仿佛是暗夜里的一颗夜明珠,虽一瞬即逝,却还是被面前的人捕捉到了。

慕容璟暗暗叹了口气,都道长兄如父,孟云深大了孟云裳整整十八个春秋,更是如兄如父般的存在,如何让他不感伤?

须臾,他又道:“郡主性子虽傲,却聪敏至极,足以独当一面。”

孟云深看向孟云裳,道:“本侯只盼着,她能一世无忧,也算对得起父母在天之灵。”

慕容璟笑笑,不语。

被他们围住的孟云裳不过两人说话的功夫就黑了脸,小手下意识地抚上腰间,却摸了个空,那些人却未曾察觉,仍旧围着她吵吵嚷嚷。

孟云裳将脑袋转过慕容璟那边,后者冲她轻柔一笑,满腔的火气在一瞬间就息了。

今日是她及笄的大日子,不能佩长鞭,不能生气。

这般宽慰好自己,她抬眸看向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莞尔道:“请诸位给本郡主让开,不然,过了今日,本郡主定让你们知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的声音不大,甚至还带着几分姑娘家的娇软,但却成功让他们散了开来。

只是,虽说是散开了,却也是以孟云裳为中心散开的,让她能自由行动而已。

“郡主,这是在下重金求得的夜明珠,您看可欢喜?”一位公子笑着碰上一只锦盒,盒中赫然放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珠子是少见的红宝石夜明珠,孟云裳又钟爱红色,可见他当真是用了心的。

孟云裳懒懒地瞥了一眼,连碰都没碰,道:“本郡主欢喜浅蓝色的夜明珠,红色,过于媚俗。”

慕容璟听她如此说,无奈地摇摇头。

孟云深蹙了蹙眉,走开去招呼宾客了,这种小儿女的事情,他不参与,也无兴趣。

那位公子听闻此言,脸上谄媚的笑意瞬息就僵在了脸上,如同石头一般僵硬地挂着,动弹不得。

孟云裳越过他,另一位白色衣裳的公子轻蔑地笑了笑,捧着自己的锦盒上前道:“郡主,在下为您寻的,乃是前朝赫赫有名的云裳衣。”

话音落地,众人不免吸了口冷气,齐刷刷看向他,嫉妒有之,艳羡有之,羞愧亦有之。

云裳衣,传说是前朝开国皇帝为其最爱的小女儿所制嫁衣,那位帝王遍访九州四海,寻了极为罕见的冰蚕丝为料,又请了数百位鼎鼎有名的裁缝,一针一线,一环一扣更是选用上好的物什,前前后后整整缝制了两年,才做出了这件古往今来绝无仅有的“云裳衣”。

至于为何取名“云裳衣”,这个就有得讲究了,有说是那位小公主的名字就换做“云裳”,是以叫做“云裳衣”;有说是那位小公主偏爱天边的云彩,渴望着能用云彩制成一件衣裳,故而换做“云裳衣”;还有说是,那位小公主着上这件嫁衣,美得好似九霄云端上的仙子,后来这件嫁衣就被换做了“云裳”。

具体为何,史书上唯有详尽记载,只能任后人各自遐想,编造出一个又一个如梦似幻的故事来。

当然,眼下这并不打紧,重要的,是这件衣裳与孟云裳同名,又是极为珍贵的文物,才显得愈发珍贵。

孟云裳看着,伸手摸了摸,点点头又摇摇头。

点头是因为这件衣裳是真品,摇头是因着——

“你在本郡主及笄之日送本郡主嫁衣裳是何意?嗯?”

孟云裳眸色微冷,看得那位公子险些脚下一软给她跪下。

他本并无他意,可经孟云裳这般一说,他总算是明白他这礼物一出,为何其他人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般看着他,原是还有这么一重意思。

定了定心神,他道:“郡主,在下知晓郡主身份高贵,亦不敢高攀,在下无心其他,只是单纯觉得......”

孟云裳不耐烦地摆摆手,转向了下一个人。

这下一位公子奉上的,乃是一尊汉白玉的雕像,汉白玉本来是不足为奇的,这尊雕像也没什么新奇,但妙在它是孟云裳的模样雕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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