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时?我睡了这么久?”羽裳慌忙从秋千上跳下,细想了一番昨日发生之事,内心油然而生上一股娇羞之情。

她顿了顿身,疑惑道:“昨日风寒,怎得不是你来陪我?”

碧瑶低下头,颤颤巍巍道:“王,王爷说奴婢伺候您多日辛苦,就让奴婢退下了。”

羽裳左右感觉站在庭院中说这事也稍有不妥,她拉上碧瑶的手便往里堂走去。“还有呢?”

待羽裳坐上软榻,碧瑶咽了咽口水道:“恭敬不如从命,便让王爷守了您一夜。”

羽裳轻敲了敲碧瑶脑袋,轻声责怪道:“你这个小糊涂,我如今被迫替长姐嫁入翊王府,可不曾想过把一生交给王爷啊。”

碧瑶委屈巴巴地叹了口气,拳握的手心已冒出了冷汗。她道:“奴婢知道,奴婢还有一事要禀告,您听了又该骂我了。”

羽裳心中雷鸣电闪,脑海如混沌搅在一起。她强忍着怒意问道:“何事?”

碧瑶双膝跪下,指着角落处那落霞古琴低声道:“王爷发现了大小姐的落霞古琴,可您不会弹,这可如何是好?”

羽裳顿时扬眉轻笑道:“我记得你十岁才被家父画押抵债,送入国公府做丫鬟,你又怎知我不会?”

碧瑶侧过头百思莫解,她呆在这国公府中伺候王妃也有六年之久了,但却从来就未见她摸过古琴,又谈何会?

“起来吧。你快给我梳妆打扮一番,难得有闲暇时间,我要去西市游玩。”羽裳自然是没注意到碧瑶的疑惑,快步走向画莲屏风后,挑选了一番木架上的衣裳。

她犹豫片刻将一套湛蓝水仙裙取下,递给了匆匆走到画莲屏风后的碧瑶。“替我更衣。”

碧瑶利索地将湛蓝水仙裙穿戴好后,将水仙披帛搭在了羽裳两臂处。

紧接着两人来到梳妆桌案前,碧瑶打开檀木妆奁取出一支螺子黛,在羽裳本就浓密的眉毛上淡淡扫了几笔,勾勒出两道弯弯柳眉。

略施粉黛后,羽裳兴高采烈地拉着碧瑶出了里堂,就在羽裳正要走出房门时,沈夫人一手拦住了两人的去处。“翊王妃这才刚归宁,是要去哪啊?”

羽裳见到沈夫人,上扬的嘴角瞬间凝固。她暗自不爽,开口道:“西市。”

沈夫人眼底溢出几分嘲讽,嗤笑道:“既然要去西市那人多嘈杂之地,翊王为何没陪你一同?”

羽裳眼中多了几分坚定,道:“王爷有事先走了,我有碧瑶陪着不会出事。”

沈夫人挑起不屑的眉尾,假意奉劝道:“如今你贵为王妃怎能独自上街,要是遇见图谋不轨之人将你劫了去可怎么办?为娘也是为你考虑。”

羽裳就知道沈夫人突然出现在晴空院,定没什么好事。她耸了耸肩,冷言道:“那你想怎么样?”

沈夫人瞧着羽裳这才当了几天翊王妃,就如此目无尊长。那往后当久了,岂不是嚣张跋扈要爬到她头上“动土”,那可了得?

这“翊王妃”本该是属于她女儿的,这小丫头得了便宜还如此无礼!

沈夫人眼眸中顿时闪出一丝火光,她气愤地推开羽裳走进内房,随处找了个靠椅坐下道:“羽清栀你别不知好歹,你说论才论貌,你哪点比得上你姐姐?让你当上翊王妃,那是国公府对你的恩泽。”

羽裳见沈夫人突然闯入内房,连忙跟上道:“我是比不上姐姐,但当初苦苦哀求我冒死去洞房的又是谁?让我拯救国公府于水火的又是谁?事已至此,再不是你情我愿就能够解决,你以为我真想攀上这王府高枝,每日过得心惊胆战吗?”

沈夫人两眼一斜,避开羽裳投来刺骨寒光的眼神。冷哼道:“你别给我扯有的没的,我今日来就是想告诉你,没有国公府你什么也不是,你不愿也得当!别整些歪门邪道的想法。裳儿要是你啊,就不用让我如此操心了。”

羽裳气愤端起桌案上的清潭茶壶,猛的往嘴里灌。喝饱了茶水后,她将茶壶重重放在桌案上。再用手一抹嘴角的残渍,俯身靠近沈夫人道:“我也想过得平平淡淡,哪怕找一个一穷二白的书生,我都愿意。可让我嫁给一个不喜欢我的人,这和孤独终老有什么区别?”

沈夫人拍案起身,眉头紧锁道:“你真是要造反了啊,我们国公府如何亏待你了,让你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

羽裳怒目圆睁,将头看向窗外,不置可否。

羽裳这一藐视的反应,成功点燃了沈夫人心中的怒火。她咬着牙道:“来人啊给我上家法!羽清栀以下犯上,目无尊长,按照府规仗则二十!”

秋香等几位奴婢看见沈夫人大发雷霆的模样,吓得纷纷跪了下来。

秋香爬跪在沈夫人脚边,劝道:“沈夫人还请三思啊,老爷就在书房,要是知道您仗责翊王妃.....”

沈夫人一甩衣袂,怒目圆睁着羽裳,抑扬顿挫道:“她口无遮拦,目无尊长,我身为母亲难道不能教育一下我的女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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