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头发上还残留着一点冬日里的寒气。

“你怎么回事!”

廖赟弱弱地缩了缩肩膀,“没,没怎么回事。”

廖赟举起双手,五指微曲,目光充满了忐忑。

想当年,真是脑子不清楚,嫌自己过得太丰富多彩。

记得那段时间是廖赟刚和祁炘斌闹掰那两天,整天浑浑噩噩地不知道干点什么。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也听不进下一个会更好这几句话。

就拿出手账本,心血来潮拉着皮皮打了个赌。

赌约:廖赟和沈艺馨谁先脱单谁是狗,先脱单者,自助流水席三天三夜,此赌约至两人二十八岁时无效。两个人还兴冲冲地拿着红笔把大拇指涂得通红,盖了指印上去。

结果因为那本本子上记载了廖赟太多当年对于祁炘斌的妄想,被她压箱底了。

两个人也好像一语成谶,两三年了一丝动静也没有。

事实证明,赌约这种事,还是不要乱立的好。

皮皮倒也不是揪着这事不放,只是她没想到,又是祁炘斌,找谁不好,非找他。

廖赟果然十分欠收拾。

刚毕业那会儿,约了一群人出去玩,和廖赟一初中同学撞上了,本来还以为她俩关系不错,结果那女的眼里的嘲讽和不屑都快化成实质了。

面上倒还是挂着笑,廖赟回来的时候还装得像个没事人,怎么问都不肯说。

就是笑笑,然后闷声不吭吃东西。

倒是江越听到了一些,大概和祁炘斌有关吧。

去年问她倒是说了,其实也没多大事,只不过往伤口上撒了点盐,现在想想想也是不痛不痒的。

大概是,她听说了廖赟追过祁炘斌,觉得他们两个怎么会扯上关系。一个是天上的明月,一个是地下的尘泥。

“原来是他啊。”初中同学话语里的笑意让廖赟有些不知所措。

比起这个妹子,她一直是自愧不如的。她是很多人喜欢的柔弱的,善良的那种姑娘,跟挺多男生玩的挺好。初中时候廖赟根本没什么交际能力,每天按时上下学。

好不容易性格开朗了一点,却一直跟她走不近。

就好像中间隔了一道厚厚的屏障,廖赟就像个小丑一样讨好她,却怎么都得不到正眼。

廖赟后来才知道,大概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瞧得起自己过。

“嗯。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妹子笑了笑,完成月牙的眼睛里全是恶意,“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啊,我帮你啊。”

“不用了,都过去了。”

“啊,我跟他还挺熟的。”

廖赟有些厌烦地皱皱眉,这个熟字恐怕要打个问号吧,她好歹跟祁炘斌在一块这么长时间,怎么都没见过你。

“嗯。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廖赟怕自己再待下去,拳头就要握不住了。

廖赟跟江越她们说:“大概那时候,我还真是赢了她一次。至少,她从来没有和祁炘斌那么近过。”

那么我已经赢了。

皮皮扶着廖赟的肩膀喘了会气,刚到校门口就接到这么个消息,急得她直接跑了进来。

她是和廖赟闹过最多次别扭的,也是和她走得最近的。

祁炘斌在她眼里就是个化粪池,当年占着茅坑不拉屎,现在还吃回头草。简直就是人渣中的极品。

今天,就拿祁炘斌祭我的刀。

皮皮和老蔡打了个招呼,然后一群人掰扯了几句,老蔡就去上课了,说在办公室再玩会儿,今天人到的挺多的,正好有个男的订了两桌酒,整个办公室的人一起去呗。

祁炘斌这会儿已经坐了下来了,手里照旧是一杯茶。

廖赟是真的很佩服他,自己这儿一群人战战兢兢,生怕挡了老师的路,他在那老神在在,活像在自己家。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廖赟摸出来一看,“你过来。”

然后冲祁炘斌摇了摇头,拿手在脖子上比了个刀,用眼神示意,我过去就没了。

也没看祁炘斌接下来发了什么,就和皮皮她们几个闹了起来。

这会儿廖赟已经站在了人群偏外面,拿着个屁股对着祁炘斌。

祁炘斌直接站起身,走到人群中,把他的小姑娘的肩膀拢在自己怀里。

略带挑衅的眼神看向了咬牙切齿的皮皮和王颖,怎样?

祁炘斌温厚的手掌带着不容小觑的力量,把廖赟的肩膀锁住了。廖赟尝试着挣了挣,没挣开,也就随他去了。

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僵硬,祁炘斌是非要在高压线上跳舞是吧!

本来王颖都准备把人抢过来了,可惜,当年威震八方的教导主任进来了,还是那样,细细的金丝边眼睛,狭长的眸子里全是精明与锐利。

他看到祁炘斌和廖赟的时候,还怔了怔,这算是他拆得最简单的一对。

一个比一个懂事,只是最后好像结果不太好。

去年问起来的时候,两方班主任都说不知道,也估计这两个人再走在一起难啊,一南一北,大学的眼界也已经完全不同了,很难再有什么结果了。

倒还可惜了。

结果,今天来看看,倒是又在一起了。

那也挺好。

看见教导主任,廖赟整个人都僵了,下意识地想把祁炘斌的手指头掰开,又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高三了。

他,貌似已经没有理由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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