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医生们的估计，许墨瞳起码要在僵尸躺中度过至少一个月的漫长时光。
可没想到，只一个星期，她的手脚就已经都能动了。
当然这得归功于之前那个神秘研究所的高超医术。
从那边转院过来的时候，那边的医生叮嘱过好几遍，说许墨瞳全身都敷有特制的药膏，在身体能活动之前，绷带不可以拆除，不可以洗澡，还要注意不能便秘，饮食上只能吃半流质食品，不可以吃盐，不可以吃甜，更不可以吃辣巴啦巴啦巴啦……
但为了能早点恢复，吃货许小八表现出惊人的毅力。
每天只喝白粥，除了寡淡的白稀饭什么也不吃。
不只第一周如此，第二周仍是如此，第三周仍是如此。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身体，神奇而又飞快地好转，到第四周，梁昆建议她，可以试着拄双拐下地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许墨瞳正躺在床上双手交替举哑铃，她嫌病房里的暖气太热，把暖气关了，冷得赵爽把羽绒服都裹在身上。
梁昆瞧着走路还不利索的赵爽，笑道，“你应该学学她，”他把床上的许墨瞳一指，“人家为了能早点拄拐下地，躺在床上都练臂力。你脚上的骨头早就愈合了，要是好好锻炼，怎么也不至于现在还一瘸一瘸的。”
赵爽冲他做个鬼脸。
但赵爽才不想向小八学习，她生来就是享乐的，要真有个机会可以躺床上不动，有吃有喝有玩，她才不想早点恢复呢！而且，复健是个痛苦到可怕的过程。
她望着床上挥汗如雨、明明已经疲惫已极却还是咬着牙关举哑铃的许墨瞳。
这是她今天的第三段练习，晚饭后她还要再练两个小时。每一次，她都要求在身下垫个一公分左右厚的棉布垫，每一次练习完棉布垫上都会被汗生生印出一个人形来。
一开始赵爽心疼她，劝她别练了，小八喘着气说，“我想早点下地走路，躺在床上腰都快断了。”
好吧，感受不同，没法儿沟通。反正她是不会觉得躺在床上腰会断的。
“小四，你的脚好了吗？”许墨瞳练完一阵，休息的时候喘着气问。
赵爽低头看了看，“没事儿了。就是走路多了还有点疼。”
“我就说你别跑来跑去的了，我这儿不需要人陪。”许墨瞳说着，用手撑着坐起来，最近她已经能自己坐了，就是脊椎还未康复得很好，坐不得太久。
赵爽见她要起身，忙伸手去扶，被她推开了。
“你看，我其实已经可以自己上厕所了。昨天夜里我就是自己上的，你都没醒。”
赵爽一阵无语。
昨天晚上她喝多了，睡得确实有点沉。
“玉如姐和蓝姐今天都走了吗？”墨瞳边问边费劲地拄着拐下床自己去上卫生间，赵爽要来扶，被她推开了。赵爽只得跟在她后面。
“这次集训的有将近四百人，听说下周还会有一批，”赵爽说。
想到昨天的送别场面，她有点伤感。昨天天易有近四百人被通知马上收拾行装，次日上午统一出发参加集训。
因为时间仓促，各个学院乱成一团。晚上又因为都要送行，天易门口那条商业街上，大大小小的饭店酒楼都被包场了。
上一批参加集训的学生，好歹都还有提前准备的时间，甚至学院为了表示嘉奖，提前为他们举行了隆重的毕业典礼，可谓风光出征。
而且据可靠消息，这批学生集训过后，只需经过简单的考核就能统一拿到术师证！
这就相当令人羡慕了。
要知道，每年术联组织的术师证合格考试，通过率都只有千分之三的。
可是，没过多久，那些羡慕的人就都悄悄闭上嘴了。
因为听说这回集中颁发术师证的原因，是为了让这些人一过集训就能去出任务。因为沿海许多城市都发生了妖魔伤人事件，出任务的术师人数空前短缺起来了。
这无异于刚毕业就要上战场，直接面对食人的妖魔。
这绝对不是个好消息。
“听我老乡说，天易建校几十年，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多学生提前毕业。”
“局势已经那么糟糕了？”墨瞳有点讶然。但想想也是，陈道蕴已经有两周没有来过了。
前两周，他还总是有空闲，出任务一回来，就会来看她。
“不清楚，”赵爽有些茫然地望着外面。
临海的冬天，一进入12月就开始铅云密布，整日不见阳光。尖利的北风无情地卷去枯叶，在干燥的、灰蒙蒙的天空中来回嘶吼。
触目所及，全是压仰的灰色。
“官方没有公布消息，可是，听说已经有不少人战死了。”
墨瞳吃了一惊，“那你那个姓孔的小哥哥呢？”
赵爽苦笑了一下，“早就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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