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臭道士真会编,若这云公子身带雷电,自然无法与人亲近,可不就是铁打的天煞孤星?
“圣女,云公子求见,你见还是不见?”
太妃拨过来的贴身女婢觑着她吃得欢快的时候细声相询。
忆如放下吃了一半的米糕,满脸不自在扭了扭,虽未拜堂,可她毕竟当着雷州城百姓的面坐上云家花轿,这桩冥婚虽半路被人搅和了,但她毕竟还有羞耻心,岂能见着人面不改色?
可不见不行,毕竟当日是她自己打定主意答应雨舒,替她完成冥婚。
“快快快,给我把屏风抬来!”
云霆来时,忆如躲在屏风后,端着那雨舒的作态清了清嗓子叫人奉茶。
“不知云公子此为何来?”
“送回婚书。”
忆如惊了,她从屏风后探出头,惊讶地追问:“你确定?你要把婚书还来?”
“并非还来,而是,就此取消。”
云霆打开侍从端在手上的锦盒,取出其中薄薄一页纸,唰唰撕成碎片。
“你不想娶雨舒为妻?”
“雨舒从始至终都是云某人的妻子,哪怕没有拜过天地,她仍是我之爱妻……但此情与姑娘何干——姑娘自有自己的姻缘,若因我和雨舒之事所误,乃是本末倒置之事。”
忆如细细打量云霆,自此才正眼相看对方——雨舒的眼光真的不错,挑中的真乃人中龙凤,可惜可叹两人情深缘浅。
“我才没那么好心掺和你们的事,我只是为了你体内雷灵珠。”忆如抬手叫人收起屏风,双手握在身后,脸上有些羞赧之色,“你之前恩情未报,我又想取你体内雷灵珠,因此才答应雨舒替嫁,连本带利偿还因果。你如今什么都不要了,我可怎么办?”
雷灵珠……云霆低头看向双手,“姑娘所指是我身上雷霆之力?”
“是呀——自古相传女娲大神聚天地灵气~风、雷、水、火、土,炼成五珠以镇伏群魔。五灵珠现世可解大地苍生之祸,但从没有哪一颗灵珠落入人胎,与人相伴相生。你也叫我开了眼界呢!”
五灵珠乃圣物,但叫云霆来说,确是桎梏他至今的一道诅咒。
他嘴角含笑,心甘情愿道:“姑娘说欠我恩情,我便请姑娘取走此珠做偿还吧。”
“从此便是一个普通人了,也甘心吗?”
“自然心甘情愿,再也不能更甘心了……”
好吧,既然有人那么求了,她便打蛇顺棍上!
五日后.
忆如背着背囊,满脸气愤。
“你做人作妖都忒不地道!你骑马,就给我一匹驴,亏心不亏心!”
润玉含笑睨她双腿一眼,取笑道:“若你能跨上马鞍,给你买匹马也可。”
他定是在取笑自己腿短!
我今后定要努力吃,待再长长,一定要长得比他更高,以后换我低头看他!
“喂,白娘娘——”
“名字是用来叫的,还是姑娘真心记性差,记不住润玉的名字?若是如此,我便日日提醒你罢。”
忆如咬咬唇,才不甘不愿地轻哼了一声,悄声念了一句。
“润玉——”
“忆如有何事?”
蹬鼻子上脸便指的这类人吧!忆如白眼翻上天,看也不看他,掏出一个布包朝他抛去。
润玉打开一看,一枚湖蓝珠子串在红绳上,粗糙地编了一个结当做手环。
忆如眼神飞来飞去,就是不看他,别扭地答道:“就当……就当我提前回你的及笄礼吧!我不喜欢欠人情。”
润玉展颜一笑,并不嫌她编的粗陋,将红绳戴到手腕上,装作听不到她那些欲盖弥彰的解释。
“你们修水法的忒麻烦,怕火又惧雷,雷属最为坚硬,雷灵珠与普通灵珠不同,乃是女娲娘娘昔年五彩石做载体,最适合随身携带护身。”
“耳朵还疼吗?”
忆如不自在地摸了摸两侧戳着两枚银耳坠的耳朵,勉强笑道:“我眼馋街上姑娘的耳饰漂亮想带,怎么啦!”
《眼儿媚·朦胧雾》:
身世飘零叹孤独,回顾盼相扶。情天不老,雷霆易逝,雨过云舒。
相思不忍轻离别,携手更如初。风疾波涌,扁舟不系,终恋江湖。
云霆展开卷轴,望着上面亭亭玉立的仕女图,终是忍不住含泪笑出声。
仕女含笑望着他,在画中翩翩起舞。
此图乃是忆如央了润玉以灵力画下,颜料中混了女娲后裔之血辅以她费心收集的帝流浆,兼之雨舒甘愿附身画中,终是以画灵之身留在人间。
……从此,雨舒便能长久伴你。
痴儿……泪珠从云霆眼眶中落下,他捂住胸口。
但我终是欢喜,欢喜和你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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