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镜玥皱了皱眉,迟疑地看了一眼葵纷儿,发现她正在聚精会神地盯着百里逾劫,眸色一暗,想说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地起身,到了一旁的桌子边坐下,取出了等会儿可能需要的各种用具。
未过多久,扶恬便小心的捧着一个黑玉匣子奔了过来,葵纷儿接过匣子,取出里面妖艳的红雪莲放到了桌子上,她先摘下了一片花瓣递给了扶恬,“让他含在嘴里。”
随后,她取过小刀,在花蕊处扎了一刀,微微倾斜,鲜红的液体便顺着花瓣,流入了一旁的玉碗中,随后红色的花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干瘪。
待所有的汁液流净之后,她将枯萎的花放在了一边,小刀划破自己的手指,向盛满莲汁的玉碗中滴入了自己的一滴血。
“扶他起来。”葵纷儿小心地端着玉碗,走到黄帐边。
扶恬将百里逾劫扶起,她便将那碗莲汁慢慢的灌他喝了下去,直到玉碗中的莲汁一滴也不剩的时候,扶恬才小心地放下了他。
“陛下,陛下?”葵纷儿轻拍着百里逾劫的脸,喝下了红雪莲的莲汁,他是不会上阴阳桥了,但她还必须把他从阴阳桥畔叫回来,不然他永远也醒不过来。
“纷儿……”百里逾劫有了反应,却依旧双目无神,“纷儿……对不起……”他愣愣地喃喃着。
听着百里逾劫的喃喃自语,葵纷儿一愣,抿起了薄唇。纷儿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陛下,醒醒!”她更大力地拍着百里逾劫的脸,但他却仍旧没有反应。
咬了咬牙,葵纷儿迟疑了一瞬,便俯下身,在百里逾劫的耳畔轻声说了一句什么,只见眸光恢复,百里逾劫已是渐渐自阴阳桥畔回了来,“纷儿……”他终于眨了眨眼睛,双目恢复了焦距。
“扶大人,皇后娘娘到了!”随着殿外守卫的通报,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便款款而来,娇柔万分地扑到了床边,“陛下,您怎么样了?妾身听到您又病发,担心的不得了,这魔医是干什么吃的,连这点儿小病都看不了,干脆杀……啊!”
未等她说完,百里逾劫便狠狠一巴掌打断了她,眼眸冷漠中掺杂着愤怒,就是这个女人,欺骗了他;就是这个女人,伤害了他的纷儿;就是这个女人,让他失去了纷儿!
岑溪涧不可置信地看着百里逾劫,以前,明明不论她做了什么样的事,他都不会伤害她一分一毫,就算是惩罚也是不痛不痒,无关紧要,可是如今,他竟然亲手打了她!“陛下,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打妾身,妾身说错了什么吗?!”
她不服气,她明明没有说错什么,这狗屁魔医在皇宫吃白饭,难道不该杀吗?!
百里逾劫要扶恬取来笔纸与帝印,毫不犹豫地挥笔,并盖上了帝印,证明了这份帝谕的权威。做完这一切,他便将这一旨帝谕扔到了岑溪涧面前。
愤懑不平地捡起了地上的纸,看过后,她的表情从愤恨变成了惊恐,双手用力地捏着那张虽然脆弱,但却足以决定她命运的纸,用力到指节泛白。
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查到?!这件事根本不会有别人知道才对!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这怎么会?!怎么会呢?妾身没有欺君啊,妾身真的是纷儿,阿云,我真的是纷儿啊!”岑溪涧面色苍白,浑身颤抖,双目氤氲,浓浓的雾气晕在眼眶里,楚楚可怜。
可百里逾劫不为所动,只是愤怒,扶恬训练出来的鹰卫门,办事从来不会出错,收集情报更是一等一的存在,让他怎么相信她?
但或许,从几年前开始,他就已经开始淡化了对她这个纷儿的信任,所以此刻,他才那么坚定地相信鹰卫。
“……”对于面前这场好戏,葵纷儿只是安静地坐在桌边喝茶。
而葵镜玥,偶尔看看戏,偶尔看看葵纷儿,眼睛滴溜溜地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陛下,妾身是你唯一的后啊,你怎么能废了妾身!陛下,你说妾身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说,妾身改!”岑溪涧的眼泪扑娑扑娑地掉了下来,她跪在床边,伸手拽着百里逾劫的胳膊。
百里逾劫用力扯回了自己的衣袖,伸手示意扶恬将她拖下去。
“陛下,阿云!你不能这样对我!”岑溪涧挣扎着不让守卫碰她,但无奈她终究只是个弱女子,敌不过有力的守卫,被拖出栖龙殿后,她也还在哭喊着。
欺君之罪,假冒帝后之罪,当诛之九族,她输掉的,可不只是她自己的命。
直到声音远去,葵纷儿捡起飘落在地上的那一旨帝谕,上面苍劲有力的字写着:“纷云八年,皇后岑溪涧犯欺君之罪整六年,假扮皇后纷儿,现废其后位,打入地牢,择日处死,连诛九族!”葵纷儿轻声念了出来,随后冷哼了一声,将纸放在了桌上便要离开。
帝皇之家,冷血无情,生杀之间,只需墨笔一挥,帝印一落,便是几十条性命。不过,这些都不干她的事,她也无需关心。
“魔医阁下请留步!”眼看着葵纷儿即将离殿,扶恬叫住了她,“且问阁下,可知给陛下下毒之人,是谁?”扶恬看着那个冷清的背影,沉声问道。
他有一种直觉,那种直觉告诉他,这个魔医知道想害陛下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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